溺,他并不适应这种被人仿佛捧在手心的感觉,但又奇异地能从对方的举动里,清楚地感受到陆哲对他的珍视。
而且……
Alpha的本能就是争强好胜,基本没有谁会真正承认自己弱,陆哲扔出这话就罢了,甚至像是被驯服一样,主动把自己的信息素浓度再降低了一个层次。
仿佛高傲的猛兽,乖巧地收起了利爪,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陆哲怕他看出自己已经知道他过往的事实,帮他擦干净额头上的汗,打趣一样的问:“怎么出这么多汗?这是想了什么激动成这样?”
沈乔喉咙动了动,随口掩饰过去:“没有,天热。”
陆哲的神情里看不出信不信,只顺口接道:“没有?”
他眼里笑意更盛:“可我有。”
慢慢凑近沈乔,看着对方棱角分明的五官,眉骨下浅浅的 Yi-n 影,陆哲近距离地、用蛊惑一样的语气慢慢说:
“昨晚我梦见你主动亲我了。”
“可比刚才那敷衍的态度好多了,要不我们再试一次?”
沈乔揶揄地看着他,摆出愿闻其详的神态:“详细点,让我学习一下。”
陆哲哼笑出声。
声音不高不低,在走廊里轻微回荡。
他眼尾浮出游鱼似的弧度,眼眸似一望无际的湖面,波涛都是温柔的,能容纳广袤万物。
“我想想……嗯,你先是主动亲了过来,贴着我的嘴唇,撬开了我的——”
“停。”沈乔发现自己依然没法直面这种内容。
陆哲扬了下眉头:“嗯?不是你要听的?”
沈乔深呼吸:“我是突然想到……”
陆哲:“?”
沈乔:“你刚才说我梦里亲过。”
陆哲:“所以?”
沈乔:“梦里的我也是我,他会我也会,他亲过等于我亲过。”
陆哲:“……?”
沈乔不动声色地后退,觑准时机,一溜烟往自己的房间而去,不忘丢下一句:“我们梦里再约,说不定你运气好就能再回味一下?晚安。”
留在原地的陆哲没动弹,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低声喃喃:
“现在脸皮就薄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办?”
……
或许是因为陆哲之前那番话,弄得沈乔睡前满脑子都是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一闭上眼睛,就好像能听到那在耳边响起的喘息声。
还有陆哲那张比ga都要漂亮的脸,泛着微微的红,眼角溢出点湿意的样子——躁得沈乔辗转反侧。
他听着空调工作的声音,在黑暗中 M-o 了 M-o 身上盖的薄被,半晌后低低骂了声脏话,烦得抬手抓了抓头发,起身趿着拖鞋往浴室的方向走。
哗啦啦的水声响了很久。
磨砂玻璃里的人抬起头,仰着脖子,任由细细的水流顺着自己的下颌线往下走,蜿蜒路过喉骨,汇聚到锁骨的骨窝里,才慢慢的往下淌。
水声挡住了那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
半小时后——
沈乔围着浴巾走出来,坐在床边,任由被打湿的黑色发梢凝聚出水珠,好半天沿着脊骨爬下,蝴蝶骨被床上手机亮着的屏幕映出微微的光。
他双手十指交叠,抵着额头,闭着眼睛在床前大马金刀地坐着,也不知想到什么,在只有空调声的房间里,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来。
随后,他懒洋洋地往后仰,单手撑着床铺,另一手从桌上 M-o 过一版药片,清脆的“咔咔”声后,掌心多了几片药丸。
他回手把药片贴到唇边,张嘴吞了,也懒得再去倒水,就这么干咽,留下奇怪的、恶心的苦涩味在嘴里和喉咙口蔓延,然后往后躺回床
上。
很奇怪——
从多年前分开之后开始,他学会了抽烟、药也是想起来就吃,想不起来就抛之脑后,复查不积极,病好不好也无所谓。
除了游戏,他提不起任何劲做事。
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地活着。
可是今天……
他突然迫切的想要好起来。
听见陆哲说他曾经有多么阳光,多么好的时候,他忽然就很想要跟以前一样,努力地再散发出一次光芒,让他从此只能看到耀眼的自己。
他想要成为陆哲生命里最闪耀的太阳,持久而强烈地存在着,而不是一闪即逝的流星。
沈乔想,自己是不是变得贪心了?
他不知道。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想要标记陆哲——
这个曾经被各种各样原因压下去的渴望,在长久的压抑之后,终于来势汹汹地卷土而来,在他的每一个细胞里嘶喊着,叫嚣着,让他属于你,你也属于他。
时光没有让他们遗忘曾经的一切,沈乔直到今天才敢回头去看。
然后他发现陆哲一直站在原地,等了他很久、很久。
第34章
经历了一夜不可言说的梦中情节,沈乔第二日比寻常起得又早了一些。
意识回笼之后,他闭着眼睛等了好一会儿,依然没听见闹钟的铃声,沈乔失去了耐心,眉头皱得紧紧的,伸手在被子里 M-o 了半天,总算碰到了手机的棱角。
M-o 出来掀开眼皮瞄了眼,发现拿倒了,沈乔转过来看了看时间:
七点十三分。
他从喉间呼出一口浊气,将手机往床头柜上扔,“咚”一声不知道撞倒了什么,而后看也不看,抬手拉开了被子,坐了一会儿,才往浴室那边去洗漱。
神清气爽地收拾了自己一顿,沈乔再出门的时候,习惯地去衣柜那里翻泳裤,半拉开柜门,他的动作顿了一下,又重新关上了。
——今天他没有带着往日的背包出门。
……
“师傅,去北园墓地。”晨光在整个城市间挥洒,沈乔站在马路边,怀里抱了束百合花,抬手拦了辆的士坐进去。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打着方向盘把车开了出去。
四十多分钟之后。
司机按了下计表器的按键,觑了眼价格:“一百二十三。”
沈乔拿出手机刷了微信,拉开车门往出走,怀里未开的白色花朵含苞待放,随着他的动作小幅度地晃动着,一点一点的。
他抱着花去门口登记,给门卫看过自己身上就带了一束花,没有什么易燃物品影响墓园的环境之后,就被放行进入。
黑色的运动鞋踩过一级级石阶,沈乔按照记忆,往熟悉的那个石碑方向走。
右转、直走、再右转,第三层。
数过四个过去,他就见到了那张黑白照,照片上的女人眉眼精致而冷漠,或许是拍照的时候表情太过正式的缘故,眼角、唇角、就连颌线都是冷的,贴在这冰凉的墓碑上,让人乍一看去,骨头缝里都透出寒意。
这就是他的母亲,沈矜意。
准确点说,是他的养母。
沈乔把手里的花放下,抬手在面前放水果贡品的石板上擦了擦,指腹上就是一层带着细碎砂砾的灰。
他面上露出几分嘲意,与照片里的女人对视,声音里带着很淡的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