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笑，唇角的弧度也不高，但就是让人能一眼看出他的心情愉悦。
仿佛春风吹至荒原，坚硬的土壤里开出丛丛簇簇的小花——
一两朵只是不起眼的颜色，成千上万聚集，便成了盛大的迎春宴。
沈乔本来神情淡淡，见他这样笑，眼中也跟着温和两分，抱着手臂靠在墙边问他：“有什么好事？”
陆哲站起身，唇边的笑容扩大，黑眸里润着光，往他那边去：“早上起来能在屋里看到你，对我来说就是好事。”
沈乔偏开头，懒洋洋地应他：“刚才吃糖了？”
陆哲在他身边站定，低笑出来：“你不就是我的糖？”
沈乔站直身子，抬手用掌心推了推他，把陆哲往浴室的方向推去，用行动催促他抓紧洗漱，语调如以往那样带着慵懒，偏偏如今又不经意 Xi-e 出愉悦的味道。
“少来。”
他吊儿郎当地说：“哥哥，我不吃这套。”
陆哲本来都顺着他的动作跟着走了，听了这声“哥哥”，忽地又停了下来，黑曜曜的眼睛眯了眯，转头盯着沈乔，声音里泛着一丝危险的暗示：
“这次我可听清楚了，弟弟。”
沈乔笑骂他一声：“快滚。”
陆哲伸手想来揽他，被沈乔觑准机会矮了矮身子，躬身钻走，逃开他的动作，走出两步才转身看他，控制不住嘴角上扬，还不忘提醒他：
“再不快点，周经理等下可来敲门催了啊。”
陆哲左手隔空点了点他的方向，临进浴室也要争取一句：“行，那我只能下回再‘好好’问你究竟喜欢吃什么了。”
沈乔听见他咬字里的重音，一点都不虚，打开行李箱帮陆哲把刚才换下来的睡衣叠进去，散漫地回应：
“我觉得有句话形容你特别合适——”
“干啥啥不行，口嗨第一名。”
浴室里。
陆哲看着已经挤好了牙膏、被放在白色瓷杯上的牙刷，眼中透着笑意，指尖夹着牙刷，端起杯子含了一口水进去，吐出之后，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在狭小的浴室里回荡。
“继续。”
他抬眼看了下镜子里自己此刻的神情，似乎从那漆黑的双眼里，一跃望见底下那只在深渊里关着的恶兽。
然而睫毛一低，便如数将那情绪挡住，他不紧不慢、甚至有些气定神闲地往下接，刹那间仿佛定力十足：
“千万保持住，乔乔。”
“我对你要求不高，就这么再浪大半个月就行。”
沈乔：“……”
他认真想了想以前跟陆哲动手的胜率，又仔细回忆了一下某天早上“互帮互助”时握住的玩意儿，登时消音。
过了两秒，他嘀咕了一句：“反正你也打不过我。”谁压谁不一定呢。
毕竟论打架经验，沈乔确实甩陆哲十条街。
但陆哲信息素更强、力气更大，沈乔平时跟人动手多半知道力道、会下意识地收敛，陆哲不然，他完全是个机会主义者，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沈乔更狠。
这就造成了沈乔对上他的结果为四六开。
……
“东西都带齐了吧？”
“证件都没忘吧？再检查检查。”
“确定没东西落在酒店了哈，可别出发到一半让司机掉头，到时候谁迟到谁改签，我不管了啊。”
周经理在车门口絮絮叨叨地叮嘱，直到看见面前五个A都露出不耐烦的样子来，才打开车门，让他们挨个往里上。
陆哲让沈乔先往上走，在队友们陆续上车的时候，他走到周经理的身边，问了一句：
“之前不是都买的晚上的票，怎么今天改下午了？事情有结果了？”
周
经理皱着眉头，露出一份纠结来，不知道要不要把没确定下来的消息告诉陆哲。
过了两秒，他还是忍住了倒出来的冲动，“算了吧，没定下来的事情呢，万一说了不对盘，最后可就太扫兴了。”
陆哲挑了挑眉头，便没继续问了。
……
飞机刚一落地，周经理推着行李走了两步， M-o 出手机开机。
翻出消息页面瞄了一眼，他忽然定住了。
钱宝转头看他，见他神情紧绷，也跟着猜到了什么，不由也推着行李车停了停，紧张地小声问：“怎、怎么样？”
老蜗原本在跟二花抱怨飞机上睡觉脖子不舒服，听见后头的动静，两人也齐齐望去。
等到陆哲和沈乔也朝这边看来之后，周经理平静地抬起头，看着他们，开口就是一句重磅消息：“联盟的商讨结果出来了。”
陆哲神情里见不到几分迫切，可神情比往日沉着许多。
沈乔搭在行李车上的掌心不断收紧。
周经理没吊大家的胃口太久，在老蜗絮叨着催促“搞快点搞快点我这心脏经不住你一惊一乍的”声音里，竭力平静的语调中有藏不住的雀跃：
“他们同意我们重新加替补进首发名单！”
老蜗嗷嗷两声，放下了自己的行李，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直接抱住了旁边二花的肩膀。
二花：“……？”
他的激动被老蜗这一下给抱没了：“冷静点，哥们，我不搞AA恋。”
明明他也心情愉快，结果信息素愣是被老蜗挑衅起来，控制不住地散溢过去，浅淡的青柠香味散开，让老蜗立刻跳出半米远，摆手道：
“误会误会，嗐，都怪我们队伍画风不对——”
说完，他跟二花同时看向全队的基情担当，却发现沈乔和陆哲几乎没什么变化，神态自然地站在那里交流。
“现在不是转会期，只能从青训或者是二队那边拉人过来了吧？这个你比较熟，他们发挥怎么样？”
陆哲回忆了两秒：“这一届的青训实力一般，而且突然被拉到大赛上估计心态要崩，应该不会考虑。”
“至于二队，他们最近的联赛也开始了，不知道是不是直接把打野调过来，那小孩儿还行，id‘Moon’赵月，有印象吗？”
“哦对，‘June’之前也是打野位置，后来才转去上单。”
沈乔轻易回想起来，“这人叫郑知卓，是吧？”
陆哲点了点头，回想起沈乔应该只跟二队的人接触过一次，不由顺势往下问：“熟？”
沈乔给了个最直观的评价：“说不上熟不熟，就记得他好像是我的粉丝。”
毕竟当时在饭桌上，这小孩儿总悄 M-o 抬眼看他，那眼神热度，想忽略都难，哪怕对方其实没跟自己说多少话。
陆哲扯了下唇角，瞥他：“魅力挺大啊，弟弟。”
沈乔睨着他，笑容放肆又张扬，应声开口：“闻见了吗？”
陆哲：“？”
沈乔：“你的信息素味道好像变酸了。”
陆哲哼了一声，眼见着老蜗他们往这边走，没往下接。
结果一回到基地，进入一楼大厅，陆队就见到了二队的教练，还有站在他两边的人，正是他和沈乔先前说过的，赵月和郑知卓。
沈乔颇有些意外，看向了周经理，不知他是不是给自己和陆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