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枝的想法有点荒诞,陆犹内心是拒绝的。
然而,他还是被她说服了。
没人的时候,她附在他耳边叫了一声“老公”。
鬼使神差,他的下巴点了一下。
谁也没想到几个小时后他为这一点后悔了终身。
她给他找的人设竟然是出轨的花花公子。
让陆垚来演差不多。
“乖,你也体验一下演员的工作嘛。”梨枝哄道。
“为什么要是这个人设。”
“这样才有戏剧冲突啊,失足女大学生x已婚大老板,很刺激的好嘛。”
“……”她一定是平时公众号看多了,等有机会他一定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公众号都取关。
“好好演哦,别让我失望,么么哒。”
“……”
梨枝跟他不是一起来的酒吧。
她换了一件他从来没见过的黑色小吊带,上面绣着亮片,blingbling的,到时候在灯光下,会更加耀眼。
到了门口,穿着西装小马甲的侍应生拦住她要选择面具才可入场。
桌上摆了各式各样的面具,她最终选择了一个香肠嘴的印第安女人面具。
面具顶上插了五颜六色的羽毛,表情夸张,特别有喜感。
这下陆犹肯定很难认出她。
“小姐,祝你有个难忘的夜晚。”侍应生让开路,含着笑说道。
“谢谢。”
穿过长长的走廊,墙壁上涂鸦着各种风格的画,她一边欣赏一边往里走,打开一扇红色锈迹斑斑的铁门,宛若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震耳欲聋的音乐把耳膜震得轰轰响,心跳都跟着加快。
五颜六色的光在头顶转来转去,变幻莫测,勾出一个个又一个个陌生的轮廓。
戴着面具的人在舞池中央跟着节奏跳动,摇摆,自由而又疯狂。
她闻到了酒精的味道,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叫嚣着危险。
反正这里也没有人认识她,她也不是梨枝了。
弯腰脱掉高跟鞋,她尖叫一声,钻进了人群中。
没人会在意你跳的怎么样,只要尽情地发泄就行。
问题是,这里的人戴的面具也太吓人了。
她左边是V字仇杀队,右边是小丑男,前面后面还都不是人。
实在没眼看,她索性闭上了眼睛。
跳着跳着她就感觉到了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
坏了,她把陆犹给忘了。
穿上高跟鞋,她赶紧从一群牛鬼蛇神中间撤退,整理着头发来到了吧台。
“给我一杯你们这里酒精度数最高的酒,谢谢。”她跟调酒师用英文说道。
调酒师是个年轻的外国男人,五官深邃立体,皮肤白皙,脸颊上长着淡淡的雀斑,穿着白衬衫,黑马甲,身形挺拔,像是一个电影明星,可她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小哥挑了挑眉,惊讶地看着她。
“小姐,您确定?”
“是的。”她就是猎奇想尝尝,和陆犹在一起,他都不让她碰酒。
“但愿您不要后悔。”小哥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低头开始拿杯子给她倒酒。
等待的时间,她手撑着脑勺,目光在酒吧里流转,寻找着熟悉的身影,然而扫了好几圈都没看见。
到底是他没来,还是她没认出来?
“小姐,您要的酒。”调酒小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哦,谢谢。”
她低头接过,面前的酒色泽像是果汁,冰块上还放着两颗红果子,颜值还挺高的。
“好像橙汁。”她自言自语道。
没有犹豫,她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酒味很冲,带了点果味,过了嗓子,像被火掠过一样。
“啧。”她叹了一声,转着透明的玻璃杯,很快,酒劲开始上脑子。
视线晃了一下,她敲了敲脑袋,不知不觉,莹白的皮肤上染上淡淡粉色。
大脑越来越重。
小哥突然俯身,手肘撑着桌子,向她靠近,懒洋洋的发音带着磁性,“这是我第一次给女孩子调这杯酒。”
“是吗?”她撩了一下耳边的发丝,身子微倾,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捏住了他的下颌。
小哥似乎很意外她会这么大胆直接,琥珀色的瞳仁闪了一下,掀下眼帘看着她的手,嘴角上扬,勾着玩味。
“那你的第一次还挺多的。”她轻嗤了声,推开了他。
这酒后劲真大,大脑开始嗡嗡作响,牙床麻麻的,手搁在桌上发抖,整个人好像在飘。
唯一的理智告诉她,此地不宜久留,她得赶紧撤。
从包里掏出两张纸钞搁在桌上,她扶着吧台从板凳下来准备走人。
按着吧台的手却被人给握住。
她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小姐,我还没找您钱。”小哥眼神暧昧,姑且认为在对她放电。
“不用找了。”她抽出手,扶着额头皱眉,“就当你给的小费。”
“我帮您叫辆车吧。”
“不必。”
说着,她飘飘然地往外走,是真的感觉在飘。
身后,调酒小哥从吧台走了出来,跟上她,“小姐,请等等。”
真烦。
她正要甩手,悬在半空的手却再次被紧紧攥住,她不耐烦地回头。
面前的人却不是那个调酒小哥,是个身形修长,戴着钢铁狼的面的男人。
旁边,小哥也很惊讶地看着他。
“你谁啊。”她险些站不稳,向后跌了半步,幸亏被他拉住,一带,她竟然被拉入了他的怀里。
淡淡的薄荷味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闻过。
“先生,这位女士是我的客人。”小哥警惕地看着陆犹,把他当成了居心叵测的坏人。
陆犹深吸了一口气,摘下了头上的面具。
“我是她的丈夫。”他冷然说道。
此刻,梨枝醉醺醺的,大脑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自己姓甚名谁都忘得七七八八了,只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是个女大学生。
小哥投来的询问的目光,她摇了摇头,“我才十九岁,还没结婚呢。”
“先生,请您放开她。”小哥声音严肃了许多。
陆犹看着怀里烂醉如泥的女人。真是感觉哔了狗了。
他晃了晃她,“我是陆犹。”
她一派天真地抬起头,双眼朦胧,“谁啊?”
“……”
“先生!”小哥起初只是怀疑,现在越发确定面前的男人不是好人,“如果您再不松手,我就要喊保安了。”
陆犹压根没听小哥讲话,他只关心怀里的人。
他摸了摸她的脸,才发现她的皮肤烫的吓人,整个人就像是煮熟的虾子,她不舒服地扭动着,海藻般的长发落下,空气里飘着一阵浓浓的酒味。
他才晚来了一会儿,这他妈到底喝了多少?
“我就喝了一杯。”梨枝伸出两根手指回答道。
陆犹神情肃然,眸子里压抑着怒火,燃烧着。
“你给她喝了什么?”他抬头问向旁边的小哥,声音是吼出来的。
全身的气场骤然放开,小哥吓了一跳。
“客人……自己点的啊。”迫于压力,小哥结结巴巴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