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他的半边脸上，狰狞而扭曲的神色令人惊骇而惧怕，另一半边脸隐藏在混昏暗之下，虽有些看不清其狰狞扭曲之色，却更显晦暗不明。

    他笑了好半晌，方才停了下来，脚下又用了些力气，冯晟闷哼一声，却强忍着没有喊出来，黑袍人见此，又毫不留情的使了些力气，冷声道：“冯晟，这么多年了，你心里可有一点点的愧疚？”

    冯晟稍稍缓了缓，方才哑声道：“愧疚……我自然是愧疚的，如若不然，我又何必冒险前来此地呢？”

    语气里似有自嘲之意，就连眼中也尽是愧疚和悔意，顿了顿，他又道：“再说了，我又不是没有感情的禽兽，做了那些事情，怎么可能没有愧疚呢？

    如若你真的是她，那就应该知道我……咳咳，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那么做的……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当年，我做的那些事情，并非出自我本意，我也是在之后才知道的一些具体情况，我真的不是始作俑者……”

    话音未落，背上踩着的那只脚又用了一些力气，与此同时，他的下巴猛地一痛，整个脑袋便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被迫抬了起来。

    黑袍人一手捏着他的下巴，略微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双阴森森而充满了嘲讽和戾气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细细打量了这张脸半晌，他猛地嫌恶的松开了手，踩在背上的那只脚稍稍抬起，下一秒就径直踩住了冯晟的脑袋，用力将其踩在了地上，力气大的都能听到头碰到地上的那一声沉闷的声响。

    只听得黑袍人嘲讽着说道：“呵，冯晟，没想到已经过了十几年，你依然是那么虚伪啊！”

    顿了顿，他又道：“哦对了，你确实不是没有感情的禽兽，因为你冯晟，还不如禽兽！”

    冯晟口中满是腥甜味，大脑一阵的发晕，艰难地将已经涌到嗓子眼处的鲜血咽回去，他脸色惨白着，嗓音低弱，“不、不管你信不……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真的……”

    黑袍人确实一点也不相信他说的话，“冯晟，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始作俑者，那好，我问你，当年，是不是你为了得到……她，所以故意想将陈府里的消息泄露出去的？”

    冯晟咳嗽了一声，艰难的道：“……是，可是我……”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黑袍人便冷声打断了他，“当年，是不是你为了保全自己而陷害于她，之后又亲手将她送到那个肮脏恶心的土匪窝的？”

    冯晟登时一愣，旋即立刻反应过来，急声道：“那件事情完全是个意外……”

    “意外？”黑袍人只觉得讽刺至极，“那你知道么，这件事情是不是意外……它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件事情对她有多大的打击啊，她恨不得立刻去死！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你在哪里？啊？你又在哪里？！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你呀，正在青楼里花天酒地呢！”

    说到最后，黑袍人眼中一片血红，似要化作血泪滴落下来一般，然而他面上的神色却是狰狞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