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三年。
说起来，陈牧与同班乃至同校的男生们，关系都很一般，既无发小死党，也无课间一起上厕所的小团体。
朋友都在校外。
瘦猴是其一，另一个便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胖子，孙福。
这哥俩一胖一瘦，倒是显得陈牧格格不入。
事实上。
由于附近小区众多，三人家住的都还算近，经常在早餐店、小卖部、街机厅等备受小孩青睐的场所遇到，一来二去的就玩到一块了，至于分道扬镳那是后来的事。
“能不能叫他滚蛋。”
陈牧正眼都不瞧陆子豪一下，“胖子，直说了吧，我看到这人就犯恶心，你别想着当和事佬。”
瘦猴一听这话，面子上自然挂不住。
他擦拭去嘴角的些许血痕，幽幽冷笑：“呵，这从大城市里回来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考上阳大了，当高材生了，现在回过头瞧不起我们这帮小混混了，走吧胖子，既然人家不欢迎我们，以后各走各的就是。”
陈牧漠然：“你这张嘴还是老样子，欠收拾。”
“哟，我好怕！”
陆子豪阴阳怪气道：“刚才那一巴掌，算我的，不和你计较，现在，还有以后，你要有种再动我一下试试呗？”
这话一出。
旁人都往瘦猴这边靠拢了一两步，意图与立场不言而喻。
他们看陈牧的目光，多少带着些许不善。
只有极个别的人。
待在一边抽着烟，沉默不语，似乎不想插手这种私人恩怨。
“都他妈想干啥！”
孙福站了出来，扒开拦下了这群不怀好意的弟兄，“再怎么样，这都是他俩的事，跟你们这些狗东西有个屁的关系？你们未必还想动牧子不成？”
闻言，青年们不以为然。
按照规矩。
他们见着陈牧，的确得喊一声哥。
大多数人都和陈牧不熟，顶多是前些年偶尔见过几次，又与瘦猴走得很近，自然会向着陆子豪这边。
“切……”
一名女生翻了个白眼，不屑嚷嚷：“给他面子他不要，还热脸贴那个冷屁股干嘛……”
“就是！”
“要我说，在咱们的地盘给猴哥打着了，咱没跟他算账就算不错了……”
不满声渐起。
“都几把闭嘴吧！”
孙福呵斥，制止众人：“走走走，都滚一边去，我跟牧子聊两句。”
不得不说，孙福说话还是很有权威的。
众人即便再不爽。
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退出包间，隔着玻璃在外虎视眈眈盯着里头的动静，不时交流着些什么。
“这小子可真够装的！”
那名打着银环耳钉的女生点了根烟，不满道：“我要是猴哥，早干他了！”
“行了，你少说两句。”
这时。
先前一直保持沉默的人，突然开口了：“真当人家三好学生好欺负呢？”
包括耳钉女生在内，众人皆是一愣。
“啥意思？”
抽了两口烟，只听这人又道：“你们跟他们玩的晚，有些事不知道，别看牧哥这人表面平平无奇的，教训你们几个绰绰有余。”
“以前猴哥还有孙哥两个混的不怎么好，隔三差五被人欺负。”
“高一那会还被高三的收保护费。”
“还是牧哥帮的忙。”
“他啥家伙都不带，赤手空拳的，天天放完学不急着回家，就敢跑去人家学校里的找高三扛把子干，虽然每天都被揍，但每次都逮着收保护费的那人猛打，不要命的那种，最后搞得人家都怕了……”
“现在来看好像也没什么，但是说实在的，那时候大家才多大，屁都不懂一个，人家就有这股子狠劲……”
回忆起这些年少时的往事，这名青年依旧感慨不断。
他至今都记得。
陈牧把他们的生活费带回来的那天，黄昏晚霞当头，一脸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其实，牧哥跟猴哥前些年关系就变得越来越差，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冲突了。”
这名青年犹豫了一下，终是忍不住道：“猴哥没干赢过他一次……”
听到这。
众人全都不说话了。
就连先前那名愤愤不平的女生，也有些发杵地隔着玻璃观察包间里那个平凡的青年，乖乖闭上了嘴。
……
包间里。
孙福感慨着与陈牧叙旧，至于陆子豪则是暗自冷哼，靠在一边的墙壁玩起了手机。
“你们俩……”
孙福不止一次叹息：“哎，这是干嘛呢都一个个的，关系弄得这么僵，真没必要……”
他如此，陈牧并不意外。
胖子这人，别看脸上横肉多，显得凶神恶煞的，实际上就是个老好人。
陈牧对他没什么意见。
就算对方是小混混，街溜子，但以他对胖子的了解，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平时就在各家台球厅拉点客赚点抽成，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洗脚按摩。
但瘦猴不同。
本质上，陆子豪这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念在旧情。
陈牧不会对孙福摆什么脸色，可另一人就不一样了，所做之事屡次恶心到了他。
“我想，我说的应该已经很清楚了。”
陈牧有些不耐烦了：“我看到他嫌恶心，胖子，人是你带来的，现在你把他给我拉走，起码一个月里别出现在这家网吧，不然你明白的。”
“这……”
孙福顿时两难。
而旁边的陆子豪脸色已是变得尤其难看。
“行。”
他阴沉着脸，拍了拍手：“姓陈的，你牛逼，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俩各走各的，谁也不欠谁！”
换做别人。
他早就一顿干了。
可面对陈牧……
兴许是从小到大的接触与经历，他骨子里就对陈牧发杵。
以他对对方的了解。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倘若还不走，恐怕这家伙还真会当着这么多弟兄的面，把他给丢出去……
“对了。”
临走之际，陆子豪忽然笑了一下：“有个事，忘记跟你说一声了。”
“这一整条熙春路，包括工程学院在内，早在两个月前就归我接手了，属于我的地盘。”
“我现在，是在姚爷手下办事的。”
“城东姚天胜的名号，我想你应该听说过，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人生有梦各自精彩，你念你的重本大学，我发展我的事业，谁混得更好还是个未知数，说不准将来，你在湘市遇到难事，还得求我，喊我一声猴爷也不一定！”
说罢，陆子豪重重关上包间大门。
带着手下的弟兄。
就此离开。
目视对方满身戾气远去，孙福脸色颇为复杂，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不瞒你说，牧子。”
“他这人，近些年变化越来越大，干的一些个操蛋事，连我都有时候觉得很陌生，变得快不认识他了……”
“好心提醒你一声，你别介意。”
“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