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的很快，到医院的时候才刚刚晚上十点钟。

    冉染的脸上并没有对于自己出来重见天日的喜悦，她的脸上全是对于张辰的担心。

    她站在医院门口徘徊，不知道该怎么进去，该抱着怎么样的心情进去，脸上的表情应该是悲伤还是喜悦又或者是愤怒。

    便衣警察走到冉染的身边：“愣着干什么？快进去吧，一会儿我们还要回去。”

    冉染看着他们：“不是……一晚上都可以出来的吗？我们不是天一亮还要去敬老院打扫吗？”

    警察摇头：“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我们还要回去的，明天早上六点之前，我们还要到敬老院，你是不能再外面过夜的。”

    冉染无奈的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那我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对吧？”

    “嗯。”

    冉染点了点头，攥紧拳头，转身进了医院。

    助理告诉他张辰在五楼，张辰住的是和纪南卿同一家医院，一个在走廊的最东边，一个在走廊的最西边。

    冉染坐着电梯，到了五楼，一路向西，在最后一间房前面停了下来。

    房间外面写着住院人的姓名：32号床，张辰。

    冉染光是看着那两个字就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踮起脚尖，透过窗户往里面看。

    她一眼就能看见躺在病床上的人，手上还挂着点滴，头上缠了一圈纱布，张辰并没有睡觉，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冉染看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推开门进去，总不能一直站在门外看吧。

    冉染伸手敲了敲门，张辰听见响声，转过头来。

    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冉染，化的妆没有以前那么浓了，下巴比以前更尖了，总之不管他去多少趟，监yu里的生活还是不如外面自在。

    张辰点了点头，冉染就推门进去了。

    冉染走到张辰的床边，搬了个小板凳坐了下来。

    “你怎么来这儿了？”张辰问冉染。

    冉染拿起了床边的苹果，拿起了水果刀，开始削皮。

    “你怎么也来这儿了？”冉染反问张辰。

    张辰苦笑：“你都来这儿了，还问我？”

    “对啊，我都来这儿了你还问我，我来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来看我？”张辰问。

    “不然呢？来看星星看月亮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挺突然的，没想到你也会来看我。”

    “只准你去监yu看我，不准我来医院看你？”

    “不是那意思，就是觉得……就是……算了，不说了，他们怎么让你出来的？之前不是说不允许出来吗？”

    “有我办不到的事儿？他们说我表现的很好，给我一次机会，十二点之前我就要回去，所以我只能跟你在这儿两个小时不到，也就是说你要珍惜时间，别跟我说废话，知道了吗？”

    冉染手里的苹果已经削好了大半个了。

    张辰点了点头，看着冉染：“慢点儿，别伤到手。”

    “知道。”

    “我下个月可能就不能进去看你了，你自己在里面缺什么东西，你就跟小赵（他助理，之前叫什么我忘了）说，他会给你准备好。”张辰说。

    “嗯，真是好一个骗子。”冉染说。

    张辰嗤笑：“怎么了？我又骗你什么了？小赵不是背着我什么都跟你说了吗？”

    “你之前说每个月都会去看我的，剩下的三个月，就剩我自己了。”

    张辰脸色有些难看，笑的也很苦涩：“这不是事发突然吗？说那些话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吗？”

    “但是这些事情都是你自己做的不是吗？”

    “所以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张辰文青。

    冉染把苹果皮丢进了垃圾桶。

    “你的方法不对。”冉染把苹果递给了张辰说。

    “我这个人一直都在错的路上，好像从来没有做对过什么事情。随便吧，总之做就做了，也就不管什么对错了，事情已经这样了，追求对错已经没什么意思了。”张辰说。

    “你不应该去绑jia纪南卿，也不应该去给殷航下药，至于那些无辜的女生你也不应该去伤害她们，她们本就是无辜的。”冉染看着张辰说。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为别人着想了？你好像已经长大了，和以前不一样了。”张辰笑着说。

    冉染脸上没有笑的表情：“我不是长大了，我只是认清了现实，分得清孰轻孰重，知道该去爱谁该怎么去爱别人了。”

    张辰看着冉染的眼神中满是柔情，可是很快他就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该爱谁就爱谁吧，你想爱谁都是你的自由，与我无关，我也管不着。”张辰垂下眼眸，咬了一口苹果。

    冉染叹了口气：“你好像也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总是会大大方方的跟我说你喜欢我，可是你现在不会了。”

    张辰就好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突然间笑了出声来。

    “你还不明白吗？我以前都说了那么多次我喜欢你，你看你正眼看过我吗？你总是觉得我是你的累赘，好像我给你的所有的爱都变成了你的一种负担，你根本不会回应我，甚至让我滚蛋，如果都到了现在了，我还是跟你说我喜欢你，我是不是有点不要脸啊？没错，我还真是不要脸，我他ma就是贱，偏偏就喜欢你，有病吧？嗯？”张辰笑着笑着眼眶都红了。

    冉染咽了咽口水，低下头去：“对不起。”

    张辰抬头：“你能不能别跟我说对不起？最讨厌听别人跟我说对不起，说对不起有用吗？没有用，你该给的伤害一分不少的全给了我，然后你再跟我说一声对不起，所以之前我所承受的所有的一切都因为你的一句对不起，就可以烟消云散了吗？”

    冉染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张辰却好像是被打击到了一样，开始滔滔不绝的诉说着，说着自己所有的委屈。

    “你不是喜欢殷航吗？你觉得你喜欢他有用吗？你被他的女朋友送进了监yu，最后他们恩恩爱爱。是我！是你一直看不起的我！没日没夜疯了一样的想办法去见你！”

    张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