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川对于上古传闻知之甚少，特别是大海之中的传说，在脑海之中几乎一片空白，就算是风清云的记忆中，也只是一鳞半爪，所知不多。沈白川只知道鲛人一族，曾经是大海之中的王者，后来不知何故，近乎销声匿迹，只在南海一带偶尔显露踪迹。

    黎明时分，沈白川一行才摇摇欲坠地飞进大陆。沈白川炼制纸鸢的时候，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承载四人，这一路行来，又加上是夜间，速度才十分缓慢。大约三万里的距离，居然飞行了整整一夜。

    沈白川驾驭着纸鸢，在天空盘旋了数圈后，才落进一座小山里。他抱着孙凰儿，跳下了纸鸢，来到一处潭水边。孙凰儿躺在他怀里已经睡着了，睡得很熟。她白皙的脸蛋儿上，露出两个浅浅的的小酒窝，煞是可爱。

    “小懒虫，起床了。”沈白川用手捏了捏孙凰儿脸蛋儿，轻轻地说道。

    孙凰儿却娇羞无比，微微蹭了一下，面色霞飞，有些不好意思从沈白川的怀里起来。

    “好了，去看看那鲛人，问问是怎么回事。”沈白川轻轻地说道。

    “她是鲛人？”孙凰儿眨巴一下双眼，心下疑惑。她在星宿仙宫中阅读过关于鲛人的记载。这鲛人无声无息地来到了东海，看来是要好好问问了。

    沈白川将昨晚在白鲨妖王肚腹之中发生的事情，悄悄给告诉了孙凰儿。随后又吩咐李秋云给鲛人一套衣衫，去旁边水潭里，等会好好询问一番。

    孙凰儿秀眉一皱，想了一会，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难道传说是真的？”

    “什么传说？”沈白川看着孙凰儿的样子，感觉十分可爱，忍不住伸手轻抚了一些她皱着的眉头。

    “鲛人一族在万年以前受到海神的诅咒，他们的后裔，有一半是鱼人，有一半是鲛人。鲛人族最后的勇士，鲨鱼族也背叛了它原来的主人，反噬其主。无论是鲛人，还是鱼人，都成了鲨鱼族练功的鼎炉。”孙凰儿淡淡地说道，“如果这则传说是真的，那么你昨夜杀死的那个应该是鱼人，现在这个应该是鲛人。”

    “鲛人与鱼人有区别吗？”沈白川问道。

    孙凰儿看了沈白川一眼，笑嘻嘻地说道：“大哥，你好笨啊！鲛人上岸之后，就能变成人，下水就变成人身鱼尾。鱼人，无论上岸与否，都是人身鱼尾，或是鱼身人尾。”

    沈白川呵呵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看来自己真的很笨呢！风清云瞧不上自己的资质，认为自己蠢笨如牛，无法继承他的衣钵；自己的弟弟，还有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韩欣儿，也称呼自己为沈家的后天白痴；现在连孙凰儿也说自己笨。看来自己真的很笨呢！

    他呵呵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不由用手搔了搔自己的头，看上去特傻。

    孙凰儿白了沈白川一眼，随后不去理他，转而向那鲛人女子行去。她最喜欢这种奇闻趣事了，而且特喜欢听别人讲故事。

    沈白川也不去管孙凰儿怎么折腾那鲛人少女，而且，他相信孙凰儿也不会将那鲛人少女怎么样。他取下腰间的青皮葫芦，摇了摇，内中装得满满的，可海水也不少。他深吸一口气，右手连弹，单手结印，施展南明离火诀。一条幽蓝色的焰火，扑哧一声，钻入青皮葫芦，在内里窜来窜去，将那些杂质，尽数炼化为一股青烟，消失在鲜血之中。

    啵地一声，青皮葫芦的木塞，被沈白川取了下来。从那个小小的口子里，冒出一团黑烟，被微风轻轻一吹，消散在天地间。沈白川急忙放出一枚风灵符，将这一股黑烟吹散。这一股黑烟，尽皆是妖兽鲜血之中的杂质、妖气所化，恶臭无比。这等秽物，自然要早早地清除掉。

    只见青皮葫芦缓缓地离开沈白川左手，一丝丝幽蓝色光线，缠绕在葫芦上，明灭不定，若隐若现，悬浮在空中。沈白川双手不停地结印，一个又一个幽蓝色的符文，印入青皮葫芦之中。

    若有其他修士在此，一定会万分惊讶。沈白川此时，居然一心二用，一边炼化妖兽精血中的杂质，一边祭炼青皮葫芦。如此精妙的手法，快捷无比，令人叹为观止。可惜啊！他的这只青皮葫芦，最多只能算是一件灵器。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沈白川这才收了法术，看了一眼水潭边的孙凰儿，发现她还在折腾那位鲛人少女。不由微微苦笑，这死丫头醋劲儿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他取出储物戒指中的那柄骨剑，在手中掂了掂，居然有数千斤重。难怪昨晚斗法，一照面就将自己的镔铁剑给砸碎了。沈白川放出神识一探，一股腥臭之气，迎面扑来，醺得他差点晕厥过去。不由急忙收回神识，仔细地看了看这柄银白色的骨剑。随后放到一边，等会问问那鲛人樱田女，怎么祭炼的这枚骨剑。

    沈白川取出白鲨妖王的骸骨，发现白鲨妖王的骸骨坚硬如金铁，重如山岳，白鲨皮更是坚韧无比。他取出符剑，在白鲨妖王的皮上，削来削去，居然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一头化形大妖，全身都是宝贝。那些鳞甲，骸骨，无不是炼器的上等材料。骸骨无论是炼制成飞剑，还是练成弓弩，都能炼制成上等灵器；兽皮，鳞甲，也能炼制成刀枪不入，水火难伤的盔甲。

    沈白川收拾整理了一番，这才来到水潭边，蹲下身子，发现那樱田女被孙凰儿折腾得够呛。就算她是鲛人一族，也差点活活被水淹死。

    孙凰儿用法术封住了樱田女的鳃，然后丢入水潭之中。樱田女被白鲨妖王封印在内丹之中，已经有数百年没有沾水，心中喜悦，她看也没有多看孙凰儿与李秋云一眼，傲慢地在水潭里游来游去。

    可孙凰儿忽然将她拉上了上来，丢在一堆砂石之中。樱田女在水里变为人身鱼尾的模样，忽然间被拉出水面，还没来得及变身，噗通一声，堕落在砂石内，痛得她龇牙咧嘴。正当她变回人身之际，孙凰儿又顺手将她丢入水潭之中。

    如此反复数次，樱田女终于明白自己的处境，现在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樱田女拜见主人，求主人饶恕。”樱田女匍匐在地，将头深深地埋在地上。她以为孙凰儿与李秋云，都是沈白川的姬妾奴仆，自以为美艳无双，必定能在沈白川那里争得一席之地。直到孙凰儿恣意玩弄她，摆布她，就好似玩弄玩具一样，她才明白，这个看上去天真无邪的少女，与她不一样。

    “你看，鲛人族果然与传说中的一样，一入水就能变成人身鱼尾，一上岸就能变成人身。”孙凰儿十分高兴，好似在印证她的见闻，“真好玩呢！你要不要也来玩一下。”

    李秋云十分好奇，却摇着头。在她看来，这个妖女，即便头发凌乱，身穿粗布麻衣，也遮挡不住她的妖媚和艳光。对！在李秋云的眼里，樱田女就是妖女。

    “你问出来了么？她是怎么在白鲨妖王的内丹之中的。”沈白川来到孙凰儿身边，轻轻地问道。

    “这还用问么！那多麻烦啊！你看我将她丢来丢去，不是印证了那些传说嘛！”孙凰儿对于审问的事情，一点也不上心，看来她方才一直都在玩弄这一只鲛人。“我们走！”

    她拉着李秋云离开了水潭，去别的地方玩耍去了。沈白川看着樱田女，微微一笑，说道：“现在可以说你的来历了吧？”

    樱田女再也不敢拿乔，只得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身世来历，尽数告诉了沈白川。她不害怕沈白川，却害怕沈白川身边的女人。

    原来，这樱田女的确是鲛人一族的遗民，世代生活在南海的伏波岛上。她们从生下来记事时起，就开始修炼一种吞吐月华的功法，修炼到最后，将自己修炼成一枚丹珠。这种丹珠因为是鲛人祭炼而成，是辅助修炼的最好外丹之术。龙宫每年都会派人，前往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