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新年,处处都气派。
京城中更是如此。
不过,卫家有件糟心事。
卫夫人在回到京城以后,就将她的嫁妆按着册子好好的理了一遍。
不理不知道,一理吓一跳,可是少了许多东西。
这连打带罚又送官的,扯出来数十下人,他们勾连着图卫夫人的东西,一朝即发,惨不忍睹。
卫江也是气得够呛,只叫结果,绝对不手软。
至于送官……
送!
卫夫人这一次是相当的硬气,谁劝就查谁,谁躲也查谁,她的东西不全,谁也不能好过。
如此一来,连同着胡清河都低调许多。
毕竟卫夫人丢失的嫁妆事件中,也有他的一份力。
他的那一份自然不可能从当铺中赎回来,只能从积蓄中抽去补回去,否则就要被同伙供出去。
事情前后进行整四个月。
罚出去的罚出去,送官的送官,最后将账理清了,卫家的不满也到了顶峰。
这种事情说出去就是个丢人。
卫夫人不怕丢人,但是卫家怕呀。
总觉得这出了门,到处都是指指点点,说卫家老夫人治家不严,出了贼专偷大夫人的嫁妆。
还有更离谱的,说是有可能是老夫人指使的。
这其中更是有对胡清河不好的传闻,因为曾有人见过胡清河带着女子的首饰,不知要做什么,没准也是卫夫人的嫁妆。
当然都是八卦。
卫夫人把账理清,也没有再追到当铺去,就此打住了。
卫老夫人正准备寻着过年的事,对着卫夫人好好敲打时,方家就有了喜事。
听说方老大人年纪大了,皇上开了个恩,提了提职,想要等着这位老人家致仕时,有一个体面。
方大人方安办好一件差事,也提了职。
卫家……一点儿光都没有。
方家得意,卫夫人得意。
卫家就更要好好的顾着她,顺着她。
卫老夫人两袖清风能如何,心里憋着气,又只能哄着卫夫人莫要生气,以后这个家要会更严格的。
再严重也不是卫夫人当家。
卫夫人也不在意,她除了看顾着花文佳的小庄子,就是盯着胡清河。
胡清河在表面上是相当的努力,每天读书,悬屋梁,锥刺股。
他也必须要努力些,今年的乡试,明年的会试,可是他一力而战的时机。
实际上却有着另一番安排,这个把他也是气懵了!
他请孔谊飞去到的真正的杀手,目的就是将卫亦君直接解决掉。
卫夫人的理家之事害得他出了血,损失好些钱。
省得每次再有什么事情,这个卫亦君都会跳出来,恶心他一下,结果……
卫亦君都回到了京城,孔谊飞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胡清河亲眼瞧着卫亦君回了卫家,将带的年礼送上,什么酱料的,有什么好吃的。
之后卫亦君又回了方家,还带回了好多书。
卫夫人更是收到在阳州结识的友人的礼,都称那位友人为“小佳小姐”,都不知道是哪一位。
他也派人打听过,没有这么个人。
胡清河看了许久,才翻了一页的书,听到门外传出脚步声,“谁?”
“是我!”是孔谊飞。
胡清河登时站了起来,“先生,您可终于回来了。”
如果再不回来,他怕是心里七上八下,就要急死了。
孔谊飞摆了摆手,喝了口茶水,顺了气才道,“也不知道这个卫亦君到底做了什么,设下了层层圈套,把人全部都套进去了。”
胡清河青着脸,可以想到这一点,正是因为套进去,所以才不会回来。
他沉着声音,“无妨,没有把我们供出来,就什么事都没有。”
孔谊飞没有说话,而且是在考虑一件事情,之前派出去的人,但凡是失败的,都不见了踪影。
惟有那两个被丢回到家里,放了火,结果被季府尹带顺到牢中的刺客,在后面也就没有动静,查也查不到缘故。
“怕就怕,卫亦君会将他们直接送官。”孔谊飞道,“但也无妨,我都安排了人。”
胡清河认为卫亦君不至于要送官,毕竟……卫亦君有可能知道是他做的。
真头疼。
他要怎么才能杀了卫亦君?
花芷姗在书信中次次提到,绝对不能留卫亦君,给他好几种办法,但最后都是失败。
他如今只能依靠着孔谊飞了。
孔谊飞缓过了气,对胡清河道,“少爷,你先学习,我去休整一番。”
“好!”胡清河点着头,看着孔谊飞离开的身影,想着有谁能近卫亦君的身。
一旦卫亦君死掉,就直接嫁祸给他身边的人。
胡清河的计划,很快就又失败了。
他是住在卫江的院子里,平时与卫夫人和卫亦君的接触都不会少,可是季家季同和特意书信而来,说是他的先生想要请卫亦君去做客,要在书院多停留几天。
开什么玩笑。
季同和的夫子是谁?
他的夫子是谁?
是问渠先生。
他拿了卫老爷子补给卫亦君的名额,叫卫亦君没有办法去读书,结果这一转眼,问渠先生通过季同和去请卫亦君,这证明什么?
证明卫亦君与季同和的关系是相当的好,且得到了问渠先生的认可。
处处都比他强。
胡清河快要气疯了。
相比于他,卫亦君与季同和倒是自在得很。
他们如今不在书院中,而是在花文佳的新院子里,拿着新契,正来回走着。
旁边还跟了两个京城有名的匠人,将这庄子细细的画下来,细细的琢磨着,要将这庄子做得漂漂亮亮的。
“你的意思是说,花家的人都想要来试试?”季同和很吃惊,“学习这么好吗?”
哭笑不得的卫亦君摇着头,“也不是都来试试,这是谁都能考得过的吗?”
季同和也觉得如此,瞧着卫亦君说,“你要努力些才是。”
“是。”卫亦君也是客气的点了点头。
他在路上都是在看着书,一刻都没有停下来,想的就是可以亲自帮着花文佳整理庄子,盯得紧一些。
这宅子虽然不小,却也不大,格局过分简单。
卫亦君了解花文佳的喜好,就是简单,大方,库要多。
“听说,大花在囤粮?”季同和忽然问,“你要不要在庄子后面建划出粮库地窖,先替她多囤一些,我也补一份贺礼红封吧,毕竟从她那里买的灵芝,为我大姐姐备两个当嫁妆,在夫家长了一个大脸,还有她备的贺礼,竟然是双面的银丝绣扇,那叫一个雍容。”
看得大姐姐夫家的女眷们叫一个眼馋,问起来却是一个小姑娘亲手绣的,也不好或借或要,只能眼巴巴的。
卫亦君哼了一声,“双面的?我也没有!”
季同和突然伸手就扯向卫亦君的腰带,“你行了吧,你当我不认得你身上的这套衣服,与大花的衣料是一样的,她备的吧?”
卫亦君不客气的说,“季少,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