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也很冷！
凉风嗖嗖的吹着，吹到人的脸上，都疼得厉害。
街道上还是热闹得很，但见卫家的丫鬟们一口气买了好几样点心小玩意，一齐带回到卫家去。
她们是卫大夫人的随侍丫鬟，买着什么东西都大方的叫旁人瞧着，叫旁人羡慕着去吧。
“夫人。”大丫鬟走进来时，搓了搓手，“奴婢瞧着今年的天冷得特别早，怕是等到花家大小姐赶过来时，天都冷透了。”
卫夫人转身道，“那就在客房内多准备点炭火，这可是我们的小恩人，要好好带着。”
“是。”大丫鬟笑着。
另一个丫鬟走进来，轻声的说，“老夫人请着，说是今天午膳一起吃。”
卫夫人的有个不太好，但也不过是转瞬间，冷冷一笑后，便起身去换了衣服，先去见老夫人。
此时，卫亦君已在。
同在的还有卫亦然、胡清河等人，但是他们的表情都是各有神采。
“祖母，您不要再这样说，我都不好意思了。”卫亦君虽然说是不好意思，但看着他表情，是相当的大方，“然弟考得也很好。”
总之考过了，就是好的。
卫老夫人看着卫亦君，就像看着心肝肉，此时也不再想着要为卫亦君订着什么亲事。
这么出色的男儿，怎么可能只娶一个家世普通的女子，必是要好好选择的。
卫大夫人不过是坐在一旁，保持着略显僵硬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有插话，与她一样沉默的还有胡清河。
为何沉默？
因为落榜了嘛！
整个卫家也就只有卫亦君和卫亦然考过了乡试，卫家其他的男儿包括胡清河在内，全部都溜了一圈。
考前信誓旦旦，考后狼狈可笑。
特别是胡清河，当初抢了卫亦君的名额落在问渠先生的名下，但昨个先生那厢就来了消息。
问渠先生仅有的十位学生仅是有人一人未考中，可真的是够丢人的。
她淡淡的扫了胡清河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等着用午膳。
卫老夫人还在与卫亦君说着话，在用过午膳以后，才各自回府。
“清河。”卫大夫人突然唤着。
胡清河百般不愿的停下脚步，作揖道，“婶子，您说。”
“先生的书院有十日不开，你在府里好好学习着。”卫夫人道，“那些并不中用的应酬，就不要再去了。”
“是。”胡清河应着。
要他去，他也没有脸去。
乡试可中者本是不多，平时与他交好的人中，却也有几人占了名额。
他平时吹嘘得有多厉害，如今被打脸时就有多疼。
卫大夫人携卫亦君离开，气得胡清河的双眼微红。
因为他落榜之事，卫江待他都不如从前，怕是接下来的三年，他于京城中也会好过。
“胡公子，有您的信。”一名书童低着声音提道。
胡清河一听，立即就知道是花芷姗的书信，心中有了计较，便回了他的院子。
卫大夫人自然知道胡清河的离开，整个人都不由得放松，“这样的日子，究竟何时是个头啊。”
“这也没有法子。”卫亦君实话实说，“爹爹不愿意放弃他，只能先留一留。”
“哼！”卫大夫人冷笑着，“好啊，那就先留着。”
卫亦君咳了咳，“娘亲，我想去收拾京城外的庄子，您看……”
卫大夫人是知道的，卫亦君与花文佳时常书信，其中就有花文佳关于庄子在原基础上修葺的设想。
卫亦君便将那庄子收拾了大半，本想要在花文佳来到京城之时，可以瞧见一个已经收拾好的庄子，起码是可以住下来的。
如今瞧着，也仅是来得及“住”下来而已。
“可以。”卫大夫人自然同意，“不过你也不要去想太多，余下的部分，慢慢收拾就好。”
“是！”卫亦君应着。
估计着等到天暖以后，工人才能继续干活。
卫亦君往府外走时，恰见卫江，“爹爹。”
卫江如今见到卫亦君，那叫一个眉开眼笑，但是想要拉近关系，却实在是有些艰难，“明个中午要留在府中的。”
“是。”卫亦君笑着，“我在家里。”
“好。”卫江点着头，看着卫亦君离开的身影时，跟在他身后的管事笑着说，“小少爷也是真的能力，幼时吃苦，少时又在书院住宿读书，名次竟然是这样的好。”
卫江不得不承认花文佳是真的很有读书的能力，他正要离开，就有位老嬷嬷过来，“大少爷，老夫人请您过去说话。”
“不是明天再宴请吗？”卫江笑着，“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哪里是要处理公务，分明就是没有脸。
嬷嬷道，“大老爷，与明个的事情无关，是宅子里面的事情。”
卫江的脸色变了变，跟着嬷嬷一道又去见了老夫人。
卫夫人听着下人的回禀，知道卫江被请走的事情，不以为然的摆摆手。
她不说，她身边的人不提，就当不知道了。
卫江去见了卫老夫人，刚请安以后，本能的双手一接，竟然是接下了一个账本。
这是做什么？卫江是一头雾水。
卫老夫人冷笑着，“看看你的好养子，都做了什么？”
卫江不明，但是在打开之时，却是一怔。
卫家的账都是由老夫人一手把持，究竟是怎么记的，旁人是不知道的。
当卫江瞧到这一本时，便推测着卫家每个人的支取都有单本，年结以后再统一汇入到大本中。
他手里的就是胡清河的单本。
“娘亲？”卫江疑惑的唤着，“可是账有不对？”
胡清河的手应该伸不到那般长，没有可能会在老夫人的眼皮子下面，去动手脚吧？
卫江一边不是很确定的掀开册子，一边说着，“母亲，这其中怕是有些误会吧，他的账应该不会有错。”
错，没有。
但数额大到叫人吃惊。
“三千两？”卫江目瞪口呆看着册子，整个人晃了晃，险些就坐到地上去。
卫家平时的来往收入，的确不会太少，但是卫家不曾分家，人口众多，均到个人手里其实反而没有多少。
胡清河这两年一共支了三千两，这就等于说……
“除了你平时来往。”卫老夫人冷笑说，“比你多呢。”
卫江盯着银数，真想说是不是卫老夫人弄错了。
胡清河哪里需要那么多的般？
他除了平时邀着同窗去酒楼，也没有……
卫老夫人道，“其中一千多两是可以计较出来的，但还有一千多两已是不知用度在何处，再加上他爹娘为他留下来的钱财，他一个人就能吃下你和你弟弟这一年的支出。”
卫江有点站不住了，这手向后摸了摸，坐到椅上。
他细细的看着册子时，卫老夫人没有再持续打击他，而是待他将册子合上以后，再打算继续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