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打晕了?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卫江整个人都是错愕的,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动也不会动。
小厮见状,吓了一跳,以为卫江是吓傻了,连忙又重复一次。
这有什么好重复的,不是在往卫江的心头扎刀吗?
“你再给我说一遍!”卫江的声音打着颤,更多的是愤怒和不理解。
胡清河竟然会打人?这怎么可能?
小厮只能硬着头皮,再将这位表少爷的情况说了个清楚,大约就是一个字,钱。
胡清河去读书,但是平时因为问渠先生的弟子们独独他没有机会,令同窗们对他都透着嘲讽。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一个人的想法,毕竟学子们都太忙了。
在殿试之前,诸位学子都在聚会,相互交流学习经验,惟胡清河每天按时的去问渠先生处。
不过是一两天的时间,胡清河就发现了异样。
没有人来请他。
无论是同窗,还是平时的相交得算是很不错的朋友,没有一个人来寻着他,令他的心里产生偏差。
“是表少爷要走时,夹在书里的地契飘了出来,正是京城外一处田地的,上面的落款什么的都是表少爷,但问题是……这处田地的主家也在读书,而且那块地并没有被卖过。”
卫江本是在大步的向外走着,在听到小厮的话时,猛的收住脚步,脑海中冒出一句话。
胡清河这是被陷害了。
“那位公子便问起表少爷原因,表少爷只说来路明朗,然后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小厮道,“当时是谁都没有拦住,表少爷最后竟然将那位公子的头打破,那公子便倒了。”
胡清河怎么这般沉不住气。
卫江如今也没有时间去想着胡清河为何能买下一处田地,这个钱是从哪里来的。
他认为胡清河看到这份地契,以及那位同窗公子的说词时,应当明白自己已经被陷害。
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要动手?
这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在酒楼宴请,拿着有问题的点心把一桌人都放倒的事情,还是历历在目。
这个胡清河,有的时候一看他,当真是不得大用。
卫江在走出院子时,恰好与卫夫人碰上。
卫夫人在见要往外面走,诧异的问,“夫君,你要去哪里?老爷子还在等着呢。”
卫江不由得一阵恍惚,卫家特意为卫亦君摆了一桌宴,虽然都是自家人,但明摆着是特别重视的意思。
他不仅要往外走,还要处理胡清河的事情,当真是一阵心烦。
“胡清河出事了。”卫江难得直呼胡清河全名。
卫夫人也察觉出卫江的异样,“我去安排马车。”
卫江一愣,他夫人的反应太过直接,但又觉得是对的,因为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只要他表现得焦急,卫夫人都不会拦着。
“你快去吧,莫要晚了!”卫夫人提醒他,“老爷子和老夫人都开心着。”
一旦卫江回来晚了,胡清河的事情再府里传开,这“开心”就要变成愤怒了。
卫江忙应着,就先一步离开。
卫夫人定定的看着卫江离开的身影,微微的勾了勾唇,似是不在意一般,先带着下人去了厅中。
卫江到底是回来晚了!
当他带着胡清河归来时,全家都在等着他们两个人,这面子可真的是大得厉害。
虽然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也不知道卫江为何会亲自去接胡清河回府,但是打趣调侃必然是少不了。
特别是卫老爷子的脸色都快要黑成了锅底。
“开宴吧。”卫老爷子道。
卫江老老实实的坐在卫夫人的旁边,胡清河更是早早的就坐到表兄弟的那一桌。
开餐!
一点儿也不热闹。
卫老爷子明显是憋着气,瞧着他的样子似是随时都会发火。
卫江怎么办?只能向坐在卫老爷子身边的卫亦君使着眼色,今天的这个宴是为卫亦君准备的。
由卫亦君开口,自然是能避一避麻烦。
卫亦君早就料到卫江的心思,低眉顺眼,完全没有要抬头的意思。
“看什么看,你眼睛快要看出来了。”卫老爷子忽然喝着,“你要是不想吃,就下桌。”
卫江虽然是家里最有地位的,但是在卫老爷子的面前还是只能,赔着笑。
“哼!”卫老爷子咬牙切齿的说,“卫家能有今天,不容易,想我只是一个秀才出身,上了年岁才考上一个举人。”
结果年纪太大了,在京城不过是做了个小官就致。
“但是我却知道什么事情应该做,如何做。”卫老爷子看向卫江,“你知道吗?”
卫江低着头,知道卫老爷子早就有对有心存不满。
从胡清河拿走卫亦君在问渠先生处的名额开始,直到现在,是一步步的积怨。
“儿子知道,儿子以后一定注意。”卫江道。
卫老爷子冷笑着说,“知道就好,以后莫要再做这种事情,还是要分得清里外的。”
大家继续吃。
依然没有人说话。
卫老爷子把话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直接就说出去了,心情反而痛快了。
至于卫江会不会痛快,他才懒得去管。
宴后,卫亦君陪着卫老爷子去了书房。
卫夫人送着卫老夫人回去以后,再往回走着,就见大丫鬟跑了过来,低着头说了几句话。
卫夫人几乎要将心里话脱口而出,但是对着身边的下人们,还是急急的收住了口。
让她开口去求助?做梦去吧。
卫夫人拿着帕子,掩着眼角,委屈的往回走着,恰好就与迎出来的卫江碰了个面。
卫江还能说什么?
他本是希望卫夫人能回方家,帮着寻一个门路,可以帮着胡清河将事情盖过去。
可是当他走出来,见到卫夫人难过的样子,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他的夫人可不是胡清河的娘亲,是卫亦君的。
“夫君。”卫夫人颤着声音,先发制人,“您真的拿着钱两叫胡清河在外面置办田地?”
“谁说的?”卫江一怔,脱口而出。
卫夫人低着头,“是啊,谁说的?”
当然是胡清河说的。
胡清河为了脱困,自然要想法子叫一个能保他的人,用着借口来叫卫家的人不至于对他都有意见。
可是呀!终是一个没有好脑子的孩子。
但凡脑子长得好,都不会将疼爱他的长辈拖下水。
卫江的脸色越来越青,正要说话,便听卫夫人道,“天色不早,夫君,我先休息了。”
卫江的手晃了晃,本是想要拦着卫夫人,但是请她帮着胡清河摆平事端的话,却是无法说出口了。
这风一吹啊,就叫他清醒了许多。
胡清河不过是错了两件事情,就已经闹到卫家战战兢兢,再这么折腾下去,谁知道以后还会有再有什么事儿?
卫家不比他处,实在是丢在京城中不见踪影的芝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