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就不能任性了。”卫亦君实话实说。
生活在卫家,可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开心。
他将脑袋垫在花文佳的小肩膀上,明知道花文佳可能撑不住,却不愿意挪走。
花文佳摸向卫亦君的额头,由着他的性子。
生病了嘛,病人最大。
花文佳感慨的说,“也不是不能任性,但是要挑着旁边的人是谁,你想要任性,就只能去找大夫人了。”
卫家的人瞧着卫亦君的样子,怕是还能编排出许多故事呢!
卫亦君想到卫大夫人当初说的话,也正是因为那句话令他恍惚,更是不开心。
他握着花文佳的手,“娘亲说,不希望我打扰花家。”
花文佳怀疑卫亦君病得太久,脑子是不太灵光了,为什么又把话绕回来了?
她想了想,“你想来就来,我等着你。”
“好!”卫亦君答应得那叫一个痛快。
他又问着花文佳与季同和都做了什么,花文佳叹了口气,“能做什么呀,画画呀,让他画人像。”
卫亦君的眼中闪过一抹戾气,恨不得将花文佳提到的那个人拎过来,将他的脑袋拧下来。
不过他正病着,不要说拧脑袋,走路都没有力气。
“今天吃什么了?”花文佳突然问。
卫亦君说了好几样菜,听得花文佳直皱眉头,“听着可真腻呀,大夫人没有说话?”
“客人来了,娘亲应该是没有顾上我。”卫亦君的语气中透着小小的委屈。
花文佳随手拿过点心盒子,挑了一块不太腻的,把馅也挑了出去,“吃。”
她给,卫亦君就吃。
花文佳不能在卫家久留,等着钩子唤着她时,她就要走了。
她晃了晃手,“放手。”
卫亦君闭着眼睛,“不开心了。”
“等你好了,带我在京城里面逛。”花文佳笑着,“好不好?”
卫亦君笑着,“行,我还可以请你吃饭呢。”
花文佳叫进了小瞳,扶着卫亦君回到床上,她才离开屋子。
她这前脚一走,卫亦君就坐了起来。
“少爷?”小瞳被卫亦君突如其来的动作可是吓坏了,连忙伸手相扶,时不时的打量着卫亦君的神情,生怕自家少爷会撑不住。
“我没事。”卫亦君沉着声音道。
小瞳哪里敢放松,忙倒了杯热水,生怕卫亦君不愿意,忙说,“小姐说了,您生病了,不能喝凉水,要微微烫的。”
至于这个“烫”的程度,自然是要入口才行。
卫亦君本是想要拒绝,但是听到小瞳的话后,拧着眉头,慢慢的喝了下去,“大花现在住在亩叔的家里?”
“是,她之前住的客栈不是被人盯上了嘛,小姐可真厉害,这都能让她发现。”小瞳也没有更好的法子,能让卫亦君听着他的话,只能认真的吹嘘着花文佳。
卫亦君果然在听到小瞳夸着花文佳时,脸上的笑容更多了一些,“大花很厉害。”
“少爷,您要快些好起来。”小瞳道,“先不说这放榜的时候,单是小姐天天来回跑着,也是辛苦啊,万一心情不好,吃得少了可怎么办。”
卫亦君哪里不知道小瞳的想法,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你也很厉害。”
小瞳尴尬极了,讪笑着低下头,再不敢多说半个字,只能扶着卫亦君坐稳,再谈着其他的。
哎,可真辛苦。
待卫亦君重新躺好后,还真的是很快就睡了。
小瞳挪坐到屋外,坐到台阶上,抱着剩下来的点心馅吃了起来。
这个样子一看就不是在京城中有名气的点心,但味道可真的是好。
“都说小姐是卖过吃食的,这买的东西可真好吃。”小瞳自言自语说着,就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
他猛的抬起头,正想着要如何寻着借口时,发现是卫大夫人过来了,“见过夫人。”
卫大夫人没有急着走进去,“睡了?”
“已经睡下了。”小瞳道。
卫大夫人瞧着小瞳手里的吃食,叹了口气,“你好好守着,如果有外人过来,记得要告诉我。”
她的话虽然没有明着点,但还是令小瞳听懂了。
花文佳自然是不能算是外人的,这是只会令卫亦君开心的人。
真正的“外人”,是卫府之中,除了卫大夫人之外的其他任何人。
这卫家可真不消停。
小瞳浅声应着,答应了下来。
卫大夫人不过是瞧了卫亦君一眼,发现这孩子的气色较之于见到花文佳之前,好得太多了。
也不知道是花文佳会劝人,还是卫亦君放了心。
“看来呀……”卫大夫人忽然伸手点向卫亦君的额头,“真的是个臭小子。”
被评成“臭小子”的卫亦君,可不知道这般多,只觉得有人按在他的额头上,叫他很不舒服。
他皱起眉头,稍稍的避了避,继续睡着。
卫大夫人也没有闹着卫亦君,只是在离开时,甩出个帕子,一副悲伤还要再继续坚持的模样,令卫府上下知道卫亦君还在病着。
不过,她是真的放心。
明个,花文佳还会来的。
这一次,卫大夫人不仅对花文佳没有什么排斥,且是在晚膳之后,留了几样好吃的放在卫亦君屋中。
当花文佳再次出现时,一眼就瞧见桌上的东西,“一看便是精心准备的。”
卫亦君掀了掀眼皮,“娘亲为你准备的。”
恩?花文佳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卫大夫人改变了对她的态度,觉得她和卫亦君相交,是有好处的。
她转眼又将这个念头扇走。
管其他人呢。
她只知道对卫大夫人好一些,其他人是不会在意的。
“你来了。”卫亦君唤着花文佳。
花文佳转头间,发现卫亦君还坐在桌前,摆出要写字的样子,她忙着上前去拦,“你疯了,休息。”
“不行,有些东西还是要看看的。”卫亦君说,“有些事情要亲力亲为……哎哟!”
他错愕的看着花文佳,怕是再没有想到花文佳会直接动手吧。
“休息。”花文佳重复着两个字。
卫亦君拗不过花文佳,将书信封好,便在花文佳的扶持下走回到榻上,“我没有再喝那个药。”
如若换成是其他人会怎么说?
你不能不喝药。
不能讳疾忌医?
花文佳听罢,很自然的说,“恩,不喝了就喝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拿着斗篷,披在卫亦君的身上后,才将腰间的水壶递过去,“喝。”
“好!”卫亦君接过去以后,将水喝得一滴不剩。
这水,非同寻常。
要是旁人,早就旁敲侧击的打听着这水的来历,甚至会动着歪心思将它据为己有吧?
可惜呀!喝着这水的人是卫亦君。
卫亦君即使会对这个“水”有心思,但却认为……
花文佳恰好对上卫亦君的眼睛,“恩?是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