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阳州回来的贺东,将瞧见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他自认为算是查得仔细,且还有每次的记录,可以说是相当的精彩。
“这个丫头,一个人就能演上好几场戏。”贺东算是在赞扬花芷姗吗?
卫亦君冷笑着,“她有这么多的时间,怎么不想着要好好的当一个孩子。”
一个九岁的孩子,可以说是相当的可怕了。
贺东听罢,低下了头,自然不可能对花芷姗的行为做出解释。
此事也是无法解释的。
花芷姗怎么瞧着都不像是一个小孩子,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仿若存着浓浓的心机,但是真正的观察以后又会发现,用过这些心机之后,可以说是毫无收获。
这不是白做着无用功吗?
卫亦君收下信,待贺东离开以后,一封封的看着。
花芷姗最常做的事情,是去寻着一个不起眼的小信使,估计是这个小信使,平时会替花芷姗和胡清河之间送信,但是那些信再没有来往过。
卫亦君松了口气,花芷姗比他想象中要弱了许多。
在这阳州城内,没有她施展的地方。
“少爷,大爷过来了。”小瞳提醒着卫亦君。
卫亦君的手一挥,将所有的信件全部丢到一旁的箱子里。
小瞳的速度更快,将箱子盖好便放到了床旁,怎么看着都是不起眼的。
如若卫江好奇的想要看一看,卫亦君自然可以寻着其他的理由来拒绝。
卫江哪里会在意这些细节,他走进卫亦君的屋里以后,第一个不满意的就是架子上摆的东西。
怎么会有这般多的杯子?
一个个的杯子可以说是奇丑无比,比不上京城任何一处的器具,偏偏被卫亦君当成宝贝一样。
卫亦君本是不在意卫江的看法,但是当卫江摆着姿态,嫌弃的盯着那些杯子时,令他有着莫名的烦躁。
一个从来没有尽过父亲义务的男人,想要在孩子的面前摆着谱,是不是也要看看他这个谱能不能摆得起来。
在卫亦君的看来,卫江都不如卫河待他来得好。
卫亦君收起这些想法,定了定神,决定不与卫江做着计较,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他们从来不能算是一样的人。
卫江很快就说明了来意,是想要令胡清河去清平书院读书。
毕竟,卫亦君是从书院而出,令卫江觉得去清平书院,会令胡清河更有希望。
卫亦君垂着眼帘,不客气的说了一句,“爹,如果我没有记错,问渠先生的学生都高中了。”
除了胡清河。
只有胡清河一人。
所有人都知道,问渠先生这一生的惟一败迹,便是胡清河。
这胡清河不仅没有考中,且是与下一批学生一起,要再学上三年。
卫江的面色变了变,不知要如何开口一般。
卫亦君继续说,“问渠先生可是得皇上之信的先生,爹爹还是再好好考虑吧。”
令胡清河转投于其他夫子的门下,这是在做什么?
是想要让问渠先生的脸上不好看,还是在打皇家的脸。
卫亦君在心中泛着冷笑,忽然明白卫江奋斗了这般久,在京城中也不过是个芝麻大点的人物,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未必是学识不好。
实在是不会做人。
估计自从他来到京城的那一时起,这一辈子就在不知所谓间做着错事。
他卫亦君可不能走上这条路。
卫亦君在端起桌上的杯子时,决定要与娘亲好好的谈一谈。
比如说,他应该要避免与卫江得罪的那些人,碰上正面。
卫大夫人的心里,必然是会有计较的。
卫亦君在走神,卫江说的话是没有被他放在眼中。
离开的卫江是气呼呼的,想摆出点姿态,但卫亦君不肯接着。
说到底,是这父子之间“不熟”啊。
待卫江离开以后,小瞳忙着为卫亦君换了水,“这是亩叔刚刚送进来的。”
必然是花文佳送给卫亦君的。
卫亦君的眼中顿时就有了浓浓的笑意,仿若方才的不快是完全没有出现过的。
“娘亲来时,再叫我。”卫亦君道。
卫大夫人哪里会不来?
她在听说卫江跑到卫亦君的面前时,大约就可以猜到卫江要做的事情。
她是又气又怒,绝对不会让卫亦君成为胡清河的踏脚板,等走到卫亦君的院中时,才恍惚的回过神。
卫亦君哪里会帮着胡清河?
他必然会寻着各种各样的法子,去为胡清河使着绊子的。
“关心则乱。”卫大夫人喃喃自语后,便要准备离开。
小瞳就等着卫大夫人过来呢,当见到卫大夫人时,他忙请人进去。
卫亦君正在看着书,见到娘亲时,是很自然的问起卫江这一辈子都得罪了多少人。
卫大夫人吃惊的看着卫亦君,“你是知道了什么?”
“不知道。”卫亦君实话实说,“只是爹爹想要让表哥改投清平书院的门下,我想着就以爹爹这样的作风,怕是平时得罪不少人吧。”
卫大夫人冷笑着,“的确是这样的。”
她现在一心只为自己儿子,对于卫家的事情是一点儿也不会放在心。
故而,随意了。
卫亦君道,“娘,我想知道这些人是谁。”
“为何?”卫大夫人很是诧异。
这不是很好理解的吗?
他们可以向卫江使着绊子,也一样可以绊着他呀。
卫大夫人发现最近的他,想得是越来越少,便道,“好,我这几天交给你。”
“谢谢娘亲。”卫亦君道。
卫大夫人又叮嘱几句,瞧着卫亦君还是很虚弱的样子,担忧不已。
这病得也太久了吧。
的确是很久。
卫亦君派去的信使都从京城到阳州走了一个来回,他却还是摆着虚弱的样子,实在是令人不安。
“娘亲放心,我很快就好了。”卫亦君道。
他只是想着,如果多病一病,可以多见见花文佳吧?
花文佳也有好几日都没有再来过了。
因为花文佳也在忙着花家的事情,前脚不沾地的那一种。
原来,没有守选期。
花文佳以为花家的人要等上一段时间,才会被任职,哪里知道并非如此。
“看来,我知道的太少了。”花文佳带着小帷帽,喃喃自语的走出屋子。
她是独自而去,走了条小巷,见到了一个小乞丐。
这乞儿很会说话,带着花文佳又到了衙门前。
“这么快就放出来了呀。”花文佳慢悠悠的说。
听着她的语气,还有着浓浓的失望呢。
乞儿哪里敢多问半句,便道,“多花些银子总是可以平息的。”
银子?哪里来的银子?
花文佳听到有关于钱的事情,就会变得十分的紧张,整张小脸都是皱起来的。
“听说,把报官的那几户人家都打点好了。”乞儿继续道,“一会儿就能出来了。”
花文佳双手抱臂,好奇的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