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车颠得太有节奏了。
花文佳的眼皮子早就撑不住打起了架,很快就睡了过去。
卫亦君歪着头,瞧着花文佳已然是一副昏睡的样子,禁不住的伸出手,轻搂着她的小肩膀。
兴许是因为在花文佳身边的原因,卫亦君也是十分的放松,竟也是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
究竟是在谁的身边,才能有如此的心安之感,是显而易见的。
卫亦君在卫府,都不会有这样的心态吧。
马车停下来时,正是到了中途休息之处。
季同和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走走停停,十分的自在。
花文佳可以说是相当的活跃,去水边洗了脸,又跑回到季同和的身后,“今天吃什么?”
“你也太开心了吧!”季同和笑着说,“不过,你也睡得太久了。”
花文佳实在是真的很能睡。
这一路上,他都没有再听到卫亦君和花文佳的一点儿动静,莫非是小孩子都是需要睡眠的。
“昨天晚上太开心了。”花文佳席地而坐,“想着某个人究竟会怎么倒霉呢,为什么就没有人发现呢?”
没有人发现胡清河做的事情,胡清河就无法倒霉。
这个念头在花文佳的脑海中是闪了又闪,最后让她特别的悲伤。
季同和哭笑不得的看着花文佳,“这对于你来说,很重要?”
“特别的重要。”花文佳迅速的握起拳头。
卫亦君正迷迷糊糊的向他们走过来,在听到“特别重要”时,禁不住的竖起耳朵,仿若是想要听到更多。
花文佳在见到他时,却是笑着摆手,没有再继续着之前的话。
她可不是不想告诉卫亦君,而是不想对季同和说得太多。
季同和是一眼看穿花文佳的想法,这个丫头的想法可真多。
他们吃过以后,便讲起了那城中真正的情况。
季同和已经提前派着人去查过,几乎全城上下看着没有任何异样,也不会有人提到什么想要告状的人,仿若什么坏事都没有发生过。
“这与其他的城镇都是一样的。”卫亦君听着季同和的描绘,最后得到一个结论。
花文佳若有所思的点着头,“的确是这样的。”
她起码也是在城中住过的人,也是知道真正的城中,与被隐瞒过重大事件的城镇,究竟是有什么样的区别。
季同和冷笑着,“是啊,如果不是那对老夫妇在京城中遇害,的确是看不出这个城中有什么特别的,几位大人也是会办事的,将一切都办得特别好。”
“提前看过近日的案卷?”卫亦君问着。
季同和自然是派着人提前瞧过了,得到的线索就是没有线索。
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得算不错,有些纰漏也算是正常的范围,瞧不出任何问题。
他们三个人同时沉默,都在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花文佳最先反应过来,悄悄的向烤肉伸出了手。
她不是来办案子的,她是来凑着热闹的。
季家带着她出来时,就提到她可以不必跟着季同和与卫亦君,可以到处转一转。
她也感觉得到,季诚倒是真的挺疼她的。
既然是疼着,她也就没有要客气的打算。
呵!花文佳正开心着,又偷偷的伸出了手。
负责午膳的小厮见状,还真的是配合着花文佳,也不顾两位少爷,先供着花文佳。
“你是谁家的人?”季同和突然扭头看向那小厮。
小厮顿时低下头,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仿若是做错了事情,恰好被抓了个包。
花文佳忙伸着手,连忙说,“我是客人。”
她摆出可怜又委屈的样子,生怕季同和会抢她的午餐。
“我……随便问问。”季同和一时语塞,尴尬的笑着说道。
“你们继续聊着!”花文佳毫不客气的挤坐到小厮的旁边,大方的笑着说,“你继续。”
小厮忍着笑,继续熬做着几样小粥。
一看季同和平时出门,都是要处处做得极好,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跟着他出游,什么都不必费心思。
花文佳见季同和当真又讲起城中几位大人的情况,听得她那叫一个云里雾中,不太明白。
她想了想,突然问,“可是有人从商的?”
“没有。”季同和回得倒快。
花文佳想了想,“万一,有点关系呢,还是小心点。”
卫亦君顿时明白了花文佳的意思,如若城中有哪位大商贾做了歪事,城中的其他诸位大人会不会帮助他?
如若帮了,又会帮到什么程度?
如果不帮,他们又知道此类事件吗?
“的确是不知道。”季同和沉着声音,自言自语的说,“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么多呢?”
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呢?
季同和原本办的差事特别的多,应该不会犯下这样的错处。
花文佳始终在看着这两位少爷的面色,见都不是特别的好时,方笑着猜测着,“是因为他们故意引导着去查案的叔叔吧。”
故意引导他们不去发现这城中的真相。
“此处离京城不远,难道……”卫亦君忽然笑了,中止他的猜测。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京城中,犯事的人还少吗?何况还是在离京城有些距离的地方?
他们再多说着,都觉得是多余的。
花文佳抬头间,见到了亩叔。
她忙着拍了拍手,开心的跑到马车的旁边,以为是见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这一趟可能会有危险。”季同和如实的说道,“叔叔说了,有事我们就跑。”
“放心,我跑得可快了。”卫亦君的目光落到花文佳的身上,注意到与花文佳说话的人,正是亩叔。
他也知道有关于胡清河那一日检查过马车以后发生的事情,最后发生意外的是卫家的其他兄弟,也只能说是他们太倒霉,胡清河的运气也不是很好。
如今再见到亩叔,不知道又会带来什么消息。
亩叔带来的是花文佳特别想打探的,关于胡清河的事情。
因为他们已经离开京城,来往都需要信使,消息也自然会慢一些。
这一次传来的有关于胡清河的消息,也仅仅是卫家有下人记得,胡清河去马车周围走过,但更多的实在是没有了。“他们就没有适当的联想过吗?”花文佳很发愁的说,“如果换成是我,我必是会怀疑的呀。”
亩叔笑着说,“一定会怀疑的,但是有些事情不能明面上讲出来,对不对?”
非要是这样讲的话,也是有些道理的。
花文佳重重的叹了口气,心底似是有了一片哀伤,这与她设想的是完全不同呢。
她回过头时,发现卫亦君和季同和也早就散了场,准备坐着马车继续前行。
花文佳抿着唇,向亩叔笑了笑,也跑到马车前,翻身而上。
她的动作,可是比一般少年都要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