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吧!”卫亦君看向潘白桃,说,“不是方家吗?”
潘白桃的娘亲是方家的女儿,又不是卫家的。
胡清河出了事情,卫家都可以全身而退,一个小小的潘家又算得了什么?
潘白桃登时红了脸,知道卫亦君的言外之意,也知道这是打定了主意,不愿意把说话得明白些。
她要怎么办,才能问得更清楚?
卫亦君没有打算与潘白桃继续打着哑谜,见她是真的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只是说,“和你们无关,走了!”
他就真的走了。
潘白桃定定的看着前方,忽然松了口气,只要与潘家扯不上关系,那就很好。
从方家离开回到卫府时,天还是很亮的。
当卫亦君再次走出来时,天却是已经黑得透透的。
他只带了亩叔一人,往府衙的方向走着,速度不算是很快,像是在回想着某些事情似的,时不时的走着神。
亩叔全程看着他的小少爷,他们相处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感觉到卫亦君会有这么轻松的时候。
能不轻松吗?
胡清河定了罪啊。
他犯的错事还是挺多的,卫府也间接的成了受害人,虽然有很多人要卫府的背后说着风凉话,但是对于卫亦君来说,那都不算什么的。
因为,他不会去听,他只会办着各种各样的实事。
卫亦君走到府衙前时,见到了季同和。
季同和正是在等着他呢。
“你可来了!”季同和打着呵欠,“快些吧,我还要回去休息呢!”
他为了收案子,每天也是很辛苦的,偏偏卫亦君像是不紧不慢一样,说好要来见见胡清河,但向来拖拉,也不知道他想要拖出个什么。
卫亦君向季同和道谢以后,大步的走了进去,见到了正跪在牢中的胡清河。
胡清河原本是低着头,在听到声音时,也没有要抬头的意思。
估计每天会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实在太多了。
也不是一定每次都是来找他的,他也懒得抬起头去看,直到他听到卫亦君的声音。
“表哥,感觉怎么样?”卫亦君似笑非笑的问,“我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位王爷的妻侄,来做我的表哥呢。”
胡清河在听到卫亦君的声音时,迅速的抬起头,恶稳狠的看着他,“你只要做好你的事情就好,为何总是在拦着我的路?”
卫亦君被胡清河的话逗笑了。
他嘲讽的说,“不对吧,是你先要杀我的呀。”
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自保。
一定要这样说的话,也是没有错的。
是胡清河不希望卫亦君回到京城来,所以才会次次派着人,想方设法的去要卫亦君的命。
但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做出这样的举动,其实是令人不太理解的。
因为,卫亦君从小到大也没有生活在卫家。
即使回到卫府,也与胡清河没有过多的利益矛盾。
千万不要说,胡清河是看中了卫府的财富,才会针对卫亦君,这是不成立的。
有了卫府,胡清河的确可以省点钱。
没有卫府,胡清河也不缺钱。
卫亦君基于种种,对于胡清河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好奇了。
胡清河低着头,不愿意去看着卫亦君。
他败了。
等同于卫亦君赢了。
这就意味着他一直以来做的事情,是相当的可悲又可笑。
他不愿意承认但必须又要承认,这是真的。
“怎么了?”卫亦君微微的弯下了腰,“只许你杀人,不许我逃了?”
胡清河当然知道卫亦君是可以逃的,而且是有多快,就可以逃得有多快,但是这些哪里是他能够说得出来的?
他恶狠狠的瞪着卫亦君,冷笑着说,“不过是成王败寇。”
当卫亦君听到胡清河的回答时,不禁直起了腰,嘲讽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胡清河,你不是王,你只是海宁王的棋子。”
他认真的看着胡清河,“我只是好奇,但是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
是没有关系的吗?
但凡是卫亦君想知道的事情,他都想要刨根问底的。
“我一定会有办法,把事情弄清楚的,你等着?”卫亦君似笑非笑的说,“只不过,我查到真相的那一天,你却是看不到了。”
他真的是要离开的。
胡清河没有要留下卫亦君的意思,也是因为真的无话可说。
他所做的事情全部都明面上的,都是针对卫亦君的。
所谓的理由,也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没有必要再讲一遍,完全是在浪费着时间。
卫亦君刚走了几步,忽然转身对胡清河说了一声“谢谢”,听得胡清河莫名其妙。
他极认真的说,“即使你没有害我,我回到卫府以后,也不过是不受重视的少爷,估计也没有到问渠先生处读书的机会。”
一样的!
卫老爷子可能不会为了他去计得那个名额,即使有了名额,卫江也有可能再次送给胡清河。
他呢?他连去东先生处拜学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你,我有了这一次的机会。”卫亦君轻声的说,“总是要对你说一句谢谢的。”
他倒是难得的有了几分真心,但是听到胡清河的耳中,就是在挑衅。
卫亦君的挑衅当真是别出心裁,快要把他气炸了。
胡清河看着卫亦君大摇大摆离开的身影,忽然对着卫亦君喊着,“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再给我一次,我一定可以成功的。”
成功?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卫亦君初时对胡清河的话没有在意,离开以后心里也是堵堵的。
他以为会听到什么线索?关于海宁王的?关于花芷姗的?
他来这里看胡清河一眼,也不过是了却一件心事。
“少爷,没事吧。”亩叔注意到卫亦君的表情,有些落寞,说不出来的失望一般。
都见到了胡清河的最后下场,还有什么好失望的?少年的心思,还真的是让人看不懂啊。
“没事!”卫亦君仰起头,“他的事情终于结束了,真好。”
“是,挺好的。”亩叔轻声的说。
卫亦君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最后却是摆了摆手,带着亩叔回到了卫府。
不出他的预料,他见到了卫江。
当他看着卫江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时,只是觉得可笑,因为卫江对胡清河的无条件的相信,险些惹来大祸,他为什么还要摆出这副表情?
“爹爹?您在等我?”卫亦君对卫江十分的客气。
卫江哪里猜不出来,卫亦君会回来得这样晚,是去“看望”胡清河了吧?
卫江会不想知道胡清河的处境吗?
他想知道,但是他不敢问。
胡清河如何与犯了重罪的海宁王扯到一起,他多说一句话,都会连累到整个卫府。
他在不应该问时,总是想要打听。
他在应该询问时,却总是视而不见。
多么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