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4章

    “轻舞是本尊最疼爱的孙女，她的父母当年死在巫族之手，是本尊的疏漏，所以本尊一直觉得心里有愧。

    凤族的孩子，一出生就会被送往各地进行从小的磨砺，而轻舞三岁的时候，才被送往灵桓界。所以她的性子比较任性，当听到她说愿意为你死的时候，你知道本尊心里的感受吗？”

    “女大不中留，她该成家了。”白发男子双眸中露出一丝伤感。

    张下白默然。

    “本尊可以答应你们的婚事，但你必须入赘凤家，成为凤家的女婿。”

    “我现在不能答应。”张下白道。

    “你不愿意？本尊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以为有轻舞护着，本尊就不敢杀你？”

    顿时，张下白感到身体毛骨悚然，寒风嗖嗖，恐怖的杀机使得他身体一片冰凉，像是突然坠入冰窖中。

    “我有一件事要去做。”

    “什么事？”

    “现在我不能说，但如果能活着回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张下白起身，恭敬一礼。

    只见白发男子朝着远处之前张下白取下的储物袋看了一眼，点点头，“原来如此。”

    “轻舞是个可怜的孩子，也是我最疼爱的孙女，你若敢骗他，就算逃到古天宫遗址中，本尊也会不惜代价把你抓回来，熬炼你的魂魄三万载，以消心头只恨，可听见了？”

    “晚辈听见了。”张下白道。

    “那些材料可够，不够的话，让轻舞带着你去凤家的藏宝阁中再取一些。”那白发男子神色间忽然柔和了许多，语气也不像之前那么咄咄逼人。

    “够了。”张下白道。

    “也对，你说自己的成功率更高，那些材料的确应该够了，好，就让本尊看看你的炼宝手段。”

    “晚辈不会让前辈失望。”张下白平静道。

    ……

    红艳的夕阳垂落西山，汹涌的大河向东而去，望不见尽头，就像是一直冲入浩瀚的大海中。

    张下白坐在临江的亭中，吹着和讯的晚风。

    来的时候，还是阴云斜雨，此刻已经拨云见空，晚霞明艳，火烧云照亮天空。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凤族血脉？”他看向对面，那坐着一个安静的少女。

    只见凤轻舞点点头。

    “什么时候知道的？”张下白道。

    “你不愿意回凤家的时候。你背起残废的殷馗的时候。”

    “殷馗？”张下白皱眉。

    “你的眼睛里有不属于凤族的怜悯之情，你那时候，就像是一个平平无奇，又有七情六欲的凡人，你给我感觉不再强大，而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但又神秘到了极点。”

    “在以前呢，我心目中的张哥哥是一个没有弱点，没有破绽的战神。他高傲，强大，由内而外的透发出一种源自灵魂的尊贵，就仿佛是这个世间再没有什么能比你更加尊贵。

    但在那时候，我感到你的情感无比复杂，那是不属于神与仙的感情。”

    “那你为什么还要在刚才护着我？”张下白平静道。

    “殷馗给我说，你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一个叫做张下白，一个叫做张通天。我记得你与殷馗相见的时候，他叫的是张通天。”

    “殷馗说了人间界的事情，，说你是那个世界的救世主，诛杀强敌，救了很多很多的人。但你没有炼化祖龙脉为己用，也没有开宗立派，设下传承，供后世人敬仰。可能一万年后，人间界就不会有谁记得张下白这个人了。殷馗说他看不懂你。”

    “就像是今天的事，你明明知道来凤家很危险，却还是来了。轻舞也看不懂你。”

    张下白没说话，只是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品着。

    酒水很清冽，还有一丝淡淡的香气。

    凤家的景色很美，像是画里一样。杨柳依依，晚风习习，波光粼粼的河面，几只装饰精致的画舫，传来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张哥哥能说说你是怎么走上修行路的吗？”

    闻言，张下白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发生在小山村的一些事，从小受到的教育，生活的环境，经历的事情。

    “为什么走这条路？”

    张下白自嘲般的笑了笑，“我想顿顿有肉吃，还想娶个漂亮老婆，所以离家出走，乱跑，跑着跑着就到了一家修仙山门口，然后就走上这条路。”

    “切，我还以为张哥哥是生而正直善良的人，从小心中就有大抱负和理想，为国为民，拯救苍生，改变世界，就像是雏鸟时期的天鹅，纵然羽翼未丰却已经有了遨游四海的雄心……”

    “那你说的人应该是殷馗，而不是我，殷馗就是那种屡败屡战，心有抱负的人，他曾团结无数寒门修士反抗摇光的统治，最后成功取而代之的盖世英雄。我普普通通，是那只不知鸿鹄之志的麻雀，想的都是最俗气的事。”张下白微微一笑道。

    他斟满两倍酒水，一杯推到对面。

    凤轻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俏脸微红，她双眸一闪一闪的，像是明亮的星辰，“那张哥哥觉得我漂亮吗？”

    “漂亮。”张下白点头笑道。

    “你不要笑，你认真的看着我，回答我，好吗？”

    张下白被拉住手，不得不直视凤轻舞的眼睛。

    只见十五六岁的凤轻舞，形影翩然若惊飞的鸿雁，婉约若游动的蛟龙。容光焕发如秋日下的菊花，体态丰茂如春风中的青松。远而望之，明洁如朝霞中升起的旭日，近而看之，鲜丽如绿水间绽放的新荷。

    她体态适中，高矮合度，香肩如削，腰细如束，秀美的颈项露出白皙的肌肤。倾国倾城的美艳脸孔上，既不施脂也不涂粉，芳泽无加，铅华弗御。青丝三千如瀑，长眉弯曲细长。红唇鲜润，牙齿洁白，一双凤眸清澈干净，又透着高傲冷漠。

    凤轻舞露出笑容时优雅妩媚，动起来时温文娴静。娇躯上披着明丽的纱衣，带着精美的佩玉，镶嵌着周身闪亮的明珠。修长的美腿在裙纱下若隐若现，玉足上穿着绣着云雾花纹的鞋子。

    她身上散发幽兰般的清香，随风飘入张下白的口鼻中。

    “你很漂亮，比我小时候村里的最漂亮的女孩都要漂亮。那时候，你要是亲我一下，要我去死，我都愿意。”张下白笑道。

    “那，那个时候谁亲了你啊？”凤轻舞声音有些颤抖。

    张下白默然，只是抬头，看向远处。

    夕阳尽力释放着最后一丝光辉，眼帘里的万物仿佛都笼罩上一层金红色的轻纱。

    “你要做的那件事，和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