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8章
……
“牛皮啊，小小年纪，只是突破金仙五层，就敢出去杀大罗境修士，小家伙你也太狂了吧，本王年轻时代都没你这么狂妄与嚣张，牛皮，牛皮……”
重伤的张下白，因为失血过多，他浑身发冷，眼睛前一片黑暗，只是听到角落里怪人不断传来的话语声。
“这么好的潜力，为什么不惜命，本王感觉你就像是不想活了，专门去送死一样。”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心思，本王这个老人家真的不懂。不过你也是命大，终究还是没死。”
张下白感到没有撑多久，便什么都感觉不到，彻底昏厥过去。
……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张下白才醒来，艰难的睁开眼睛，却仍然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伤势太重，连我的恢复力都不够了。”
张下白疲惫的说道，不过他感到总比之前好了一些，艰难的挣扎几次，才翻过身子，他用双臂奋力撑着身体，盘膝坐好。
呼吸间，在感应里，一道道白光从四周的天地间物质中飞出，汇聚而来。天地之间的仙气不够凝炼，也没有仙元石那么磅礴，杯水车薪而已，但聊胜于无。
张下白看到干涸的丹田，一丝法力都没有，就像是无边无际的沙漠一样，随着他炼化仙气，终于有了一个婴儿手臂粗的泉眼，咕咚咕咚的冒着法力。但靠这点速度，想要把沙漠化成法力之海，要很久很久，久的让他感到绝望。
“咳咳……”
张下白剧烈咳嗽，喉咙里顿时满是血腥味，大口大口的鲜血被吐出，他感到身体像是要四分五裂了，剧痛与疲倦不断袭击着大脑。
他感到很冷，很累，想睡觉，但他知道一旦再次睡去，可能就永无醒来之日。
“你心境出了很大的问题。”角落里的怪人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知道我已经走火入魔，但我没时间了。等我出去带着伊柔逃走后，再想办法稳定心境。我感到自己的力量距离那大罗仙尊已经不远，只要我再突破两个境界，金仙七层时，我就有机会杀掉他。”
“你以为仅凭单纯的法力，就能击败超过一个大境界的存在？心境有时候甚至比法力更强大，因为是心在驾驭法则的力量。”
“我没时间，他们会杀了伊柔的，就是死，我也要救她。”
张下白艰难的眼下喉咙里又翻上来的血水，然后死死的咬住牙齿，默默承受重伤之躯上的痛苦。
要是一般人，早已经疼死过去，但张下白心里有一股执念，支撑着他死死的徘徊在生死的界限之间。
“你细胞里的潜力已经在之前的突破中耗尽，你无法再突破了……”角落里怪人的声音一顿，突然凝重起来：“你是想……”
“不错，我还有寿元，以小宿命术向天道献祭我的寿元获得冥冥中的力量，如此我应该还能再突破两个境界。”
“你这是自杀，就算真能逃出去，但接下来呢？你寿元枯竭，快的话几天内就身亡了。那个时候，你救出所爱的人，又有什么意义？”
“这是我能做到的一切了，也是最后的机会。”
张下白默默道。
关于寿元这种法则，张下白感到也很陌生，以前见别人施展，他却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用。
寿元不是一种力量，而是一种自然的规定。生灵若是生机磅礴可以增加寿元，生机虚弱可以减少寿元，但都在自然规定的界限之内。
凡人的自然寿元一百三十五年左右。懂得养生调养之术，生机旺盛之人，也绝对活不过一百五十岁。而生机虚弱的凡人，甚至几岁就夭折了。
这就是自然法则的定数，亦是天道的规定。
而小宿命术是一种生灵把自己的寿元献祭给天道的法术，以此来直接获得天道的力量。
在西阊阖中，普通修士会把自己的寿元凝聚成寿元石，出售给强者，换来其他所需之物，不同的是，小宿命术是生灵与天道的直接沟通。
“天道啊，我已经无路可走了，我已经到了最后无助的时刻，上苍啊，您可怜可怜我这只蝼蚁，让我完成最后一个心愿。苍天在上，张下白这只蝼蚁用七万四千三百二十二年的全部寿元献祭给您，换取您的垂怜……”
张下白默默吟诵，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却以双膝跪在地上，缓缓叩首。
他这一生只在心里跪过父母，再也没有跪过其他人，但此时此刻，他感到无比的绝望，就像是狂风暴雨中的烛火，下一刻就要熄灭了。
突然，张下白看到漆黑的眼帘中有了光，抬起头，只见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有一道白光照耀而来，就像是一只无法想象的庞大生灵睁开眸子，它的目光望穿时间的长河，落在时间长河下游的张下白的身上。
张下白感到一种前未有过的气息，天道真的是一个生灵吗？
啊……
突然，他痛苦的嘶吼起来，磅礴无比的力量霸绝到极致，从冥冥之中涌入他的身体之中。
他感到自己的修为境界以无比迅猛的速度提升起来，金仙五层最底层仿佛有一道光暴射而起，直奔金仙六层的斗府而去。
在冥冥中的力量中，张下白感到自己快要融化了，原始先天太乙祖炁在丹田内依靠仅有法力疯狂运转起来，以此来对抗天道威压，对抗之中，张下白修为暴涨速度更加迅猛起来，身上恐怖伤势，就连大罗金仙的法则都被粉碎，无法阻挡他突破境界。
“竟是这种气息，他真的和天道沟通了！”角落里的怪人身上所有的脸孔都露出震惊之色。
“哈哈，哈哈哈……”
张下白感到修为的提升暴涨，让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感。
与此同时，他不断的低吼，就像是受伤的野兽一般，冥冥中的法则将他身上的寿元活生生的抽离，他的肌体，元神，灵魂都在一同急速衰老，这是一种几乎难以逆转的衰老。
转瞬韶华已逝，刹那千万岁月。
突然，张下白身躯一震，修为突破金仙六层，寿元再度暴涨。
他的修行非同一般，突破一个小境界，所提升的寿元都是以千年计算，但张下白还没来得及露出喜色，那冥冥中的力量就野蛮的将他突破后新增的寿元再次抽走。
张下白无比惊怒，这是异变，天道居然强行抢夺他的寿元！要知道，祭出所有寿元后，他极大可能当场因为过于衰老而死亡，突破的寿元勉强能支撑他不死去，但现在竟发生这种诡异之事。
现在只希望突破七层时获得的寿元，不要再被抢夺，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的法力强大了九倍，但这还不够！”
张下白浑身血汗淋漓，双手撑地，伏在地上，就像是一头正在经历酷刑的真龙般。
他的修为还在急速暴涨，直奔金仙七层而去。
“这小子到底怎么修行的，天道竟如此渴望他的寿元，天道真的有意识吗，并非是恒定不变的规则？”角落里的怪人声音震骇。
张下白感到过去很久，又像是发了个愣而已，他低吼一声，修为终于突破金仙七层。
他此刻看上去仿佛和那姜家的老仙尊一样，苍老的都不像是人。他感到突破后，体内再次涌现大量的生机和寿元，但就在这时，天道就像是贪婪的毒蛇一般，疯狂的撕咬在他的身躯之上，继续吞噬突破后的寿元。
张下白感到自己像是风中残烛，即将熄灭，心中震怒至极，“草你妈的贼老天，我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