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3章

    张下白去了珍宝阁，转了小半天的时间，并没有找到合意的土壤，他可是知情人，那是一位古天庭册封的山神。

    又耗费半天的时间，他才买到一些算是勉强合意的土壤，立刻返回凤家。

    刚一进居所大门，张下白愣住了，在他的眼帘里，整个院子里，站满了凤家姿色出众的侍女，莺莺燕燕，袅袅娜娜，鸟语花香。

    他一露脸，原本还很热闹的院子，立刻安静下来。

    “公子好……”众女盈盈弱弱的施了一礼。

    “啊……轻舞来了，在屋里呢？”

    张下白笑着点点头，走向一处待客的宫阙。

    宫阙里的欢笑声不断，里面似乎有几个女子，有说有笑的，十分开心。

    若是不知内情的，会以为是两个多年未见的知心姐妹。

    张下白目光一扫，立刻看到在偏座的凤轻舞，正在和对面一个身着朴素布衣的女子说话。而在一旁站着的则是轻舞的贴身侍女孔艺儿。

    “公子回来了。”孔艺儿连忙笑道，容光焕发，带着精美的珠钗，身上的秀衣镶嵌着明亮的灵珠。

    只见正在那说笑的二女看了过来。

    “张哥哥……”凤轻舞跑了过来，立刻拉住张下白的一条手臂。

    凤轻舞眸若水晶宝石，晶莹闪亮，神彩流连往返，一身鲜丽长裙好似烟雾般在飘动，衬托的她美艳诱惑，优雅高贵，宛若骄傲又高贵的凤凰。

    那孔艺儿也是个美人，可是要与轻舞比起来，就差了一些。

    张下白有些哭笑不得，“你也过来了？”

    他眼眸闪耀神芒，皮肤晶莹发光，一身白衣如雪，气质出尘飘逸，风度翩翩，玉树临风。

    脚下是金文银龙靴，头上束缚乌黑长发的是白玉冠，虽无华美，却都是贵重的大罗法器，价值连城，散发恐怖强大气息。衬托的他挺拔身躯，气势磅礴，整个人犹如一座太古时代的山岳般巍峨，给人十分强烈的压迫感。

    “怎么你不想让我过来？”

    “哪有的事。”

    张下白拍拍凤轻舞的手背，然后朝着那朴素布衣的清纯少女看去，只见对方也在看着他。

    突然，整个屋子有些寂静。

    红清玄的目光十分暗淡，一身粗布麻衣，头发亦是有些散乱，甚至额角还有些许血迹，看上去令她若没有光彩的杂草。

    “红清玄道友，好久不见呀。”张下白眼睛一转，走过去，开口笑道，打破了这份死寂。

    “张师兄。”红清玄目光有些躲闪，急忙整理衣物，却是一僵，似乎意识到穿的是简陋布衣，竟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然后又渐渐低下头，一双玉手紧握住，什么没说。

    张下白看着眼帘中的女子，心中有些叹息。遥想当初，第一次见到红清玄时，也是如这般害羞清纯，但却有光芒闪现，而如今不知经历了什么，神态间流露出一丝丝的卑微。

    她是紫城山的暗子，是被暗中培养的最强天才，到了仙界后，本该遨游天地，结果……

    “这果子不错，我很喜欢，你也尝尝……”张下白将一碟灵果推了过去。

    桌子上的灵果与点心，有三四碟，不过好像没有被人动过。

    张下白拿起一块酥饼，咬了一口，哈哈一笑，“嗯，好吃啊。”嘴角多少有了些许残渣，但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一旁孔艺儿与红清玄都笑了。

    “张哥哥，你看你也不慢点。”凤轻舞也笑了，用玉手挽着手帕轻轻的擦拭着他的嘴角。

    张下白心中叹了口气，他看到那红清玄依旧没有动灵果与点心。

    “不用，也偶尔吃的，不喜欢这些。”红清玄轻声道。

    “不喜欢这些，一会我让人送过来一些其他的果子。”张下白哈哈一笑道。

    “公共飞舟上偷录红姑娘的人，一定会调查出来严惩，给红姑娘一个交代。”孔艺儿在旁说道。

    “公共飞舟是什么？是一种特殊飞舟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张下白疑惑道，自他进入西阊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轻舞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凤轻舞摇摇头，“艺儿，你若是知道，就告诉张哥哥。”

    只见那孔艺儿施了一礼，脆声道：“张公子天纵奇才，人中俊杰，来到西阊阖也是光彩夺目，如大日横空。

    张公子一直生活在干净宽阔的贵族区，有往来的是西阊阖中上流人士，出行之地也是海明月楼这种高级的地方，自然不知普通人生活的世界。”

    “什么意思？”张下白皱眉。

    “西阊阖里禁制飞行，普通人买不起价格最低也要几十万的飞舟，所以公共飞舟应运而生。

    普通人缴纳极低的仙元石，就能共同乘坐一艘飞舟，穿梭在西阊阖这座巨城中。不过一艘公共飞舟，管城殿一般限载不得超过十五人，而红姑娘乘坐的飞舟上，简直是人挤人，显然是价格更便宜的黑飞舟，也就是没有在管城殿取得飞行资格的飞舟。

    这些人为了逃税和管城殿的惩罚，一般会飞在暗无天日的最低位置。那里环境糟糕，鱼龙混杂，那些修士就像是生活在阴暗角落里的一只只又脏又恶心的老鼠。

    咱们凤家给下人吃的果子点心之类的东西，那里的修士就是倾家荡产也买不起一块，更遑论吃过……“

    听到这里，张下白知道言有所指，看向红清玄，只见她俏脸煞白，贝齿把嘴唇咬的出血。只是她谁也不敢得罪，仍然在强颜欢笑。

    红清玄似乎想要喝水，可拿着茶杯的手止不住的轻微发抖。

    “别说了。”张下白低沉道，目光凌厉的看了孔艺儿一眼。

    孔艺儿脸色一白，急忙住嘴。

    “哼，明明是你让说的，现在又怪我的侍女？你要是心里有什么气，撒在我身上，不要欺负艺儿，我待她亲姐姐一般。”

    凤轻舞站了起来，抱住他一只胳膊，一双眼睛一闪一闪的望着他。

    “你想到哪去了，我没生气，就是……”张下白自问聪明绝顶，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

    “你要不信艺儿的话，可以问问红姑娘，看说的是不是真的，要是艺儿敢胡说，或者有任何夸大，我亲自治她的罪。”

    “都是真实情况，都是真的……”只见红清玄连连点头道，一双眸子微红，清纯俏脸楚楚可怜，望之令人心疼，她都不敢抬头看向众人一眼，只是盯着地面。

    “清玄刚来，风尘仆仆，还是先安顿住下来，休息一段时间。”

    张下白叹道，带着凤轻舞离去，命令孔艺儿好生照顾，切不可怠慢。

    终于安静了，孔艺儿笑着说些话，“我们做下人的，实在身不由己，也不知道主子想听的到底是什么，所以只能把知道的全说出来。若有得罪的地方，红姑娘千万保函宽恕。”便离去。

    华美的宫殿中，红清玄把门窗都关闭，缩在角落里，死死的咬着嘴唇，强烈的自尊心令她不许自己发出任何哭声。她要忍着，拼命的忍着。

    吱呀……突起的声响，吓得红清玄一跳。

    只见门口一个白衣青年走了进来，竟是张下白去而复返。

    “张师兄……”红清玄急忙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