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孩子就是野孩子!永远都养不熟!”
Dr.Wu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就差没把那冒着血丝的眼珠子给瞪出来,吴九歌看得出父亲有多么恼火,从来就没有和自己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这算得上是这十八年来的第一次,实在是让人胆颤心惊。
“爸,你这是……”
啪!
话还在嘴巴里打转,没来得及说出口,一巴掌便狠狠的招呼了上来,直接把吴九歌打的七晕八素,两眼发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爸!”
“别管我叫爸,我根本就不是你的老爸,不过就是一从孤儿院领养来的孤儿罢了,我怎么可能指望你真的把这个家当回事儿,也许你从来就没把自己当做这家中的一员,更不会真心诚意的对待你母亲!”
一口气把话说完,说的语无伦次,一个疯子的话怎么可能会有逻辑性?
艰难的向门口的方向爬去,试着想要向隔壁奶奶求救,可自己的腿已经被Dr.Wu死死地扯住,重新回到客厅。
“吴九歌,你为什么要让我对你这么失望?我一直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可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耐性,不怪我的,我真的没想打你?”
强忍着每一根神经的剧痛,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声痛苦。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吴九歌一时半会没有办法缓过神来,如同坠入万丈深渊,那滋味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爸,我……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我知道我把话说的太直接了,我应该更加体谅你现在的心情,可我……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走上一条不归路啊!”
以为Dr.Wu是因为恼羞成怒才说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根本就没有把刚才的发泄放在心上,尽可能平复父亲的情绪。
“爸,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聊,真没必要……”
“我说过了,我根本就不是你的父亲,难道你听不明白吗?”
Dr.Wu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那头藏在内心深处的野兽,这只野兽被关在铁笼子里实在是太久了,如今大门打开,肯定会肆无忌惮的向外冲出,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根本已经忘了人性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一路穿到额顶,吴九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从地上站起,一个闪身,躲到房间里。
咚咚咚……
快要把房门砸漏的敲门声一阵一阵的闯入耳朵,额头冒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不断吞咽着口水,拖着沉重发麻的腿向后退去,甚至撞在半开的窗户上。
逃!
脑海中闪过一个字——那就是逃!
来不及想太多,吴九歌从窗户翻了出去,好在这不过只是一栋二层建筑的老楼,下面还有一层软绵绵的草皮子,跳下去也还不至于把自己给摔残废了。
“吴九歌,你给我滚出来,马上给我滚出来!”
伴着Dr.Wu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她眼睛一闭,纵身跃下,身子呈皮球状在草地上滚了一圈,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被细小的石子刮破。
砰!的一声巨响,不看也知道,那层并不结实的门板一定被父亲给敲碎了,吴九歌头也不回的跑出院子,完全不知自己的下一目的地在哪里,下意识的离开这个恐怖的家。
跑着跑着,跑到筋疲力尽,跑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废弃篮球场上,由于这里是老城区,就算位于整座城市的正中心位置,可没有开发商投资进行改造,周围的一切都因为老旧而不得不被人们忘记。
啊啊啊!!!
扯着脖子,叉着腰,憋足一口气儿,再用力喊出声来,栖息在树叉上的鸟儿被震得乱飞,午后的安静被彻底打破,一两个在篮球场上休息的乞丐不耐烦的推开盖在身上的纸壳箱子,晃晃悠悠的冲吴九歌走了过来。
“喂!我说你这小丫头到底是从哪跑过来的?发什么疯?喊什么喊!”
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运动服,应该是捡来的,毕竟对于这个男人的瘦弱身板而言,衣服有一些太肥了。
“这里又不是你的私人地盘,凭什么你可以在这睡觉,我就不可以在这喊了?”
吴九歌扬起下巴,理直气壮的说着。
她完全忘记自己势单力薄,越来越多的乞丐围了上来,“大哥,这小丫头长得倒是挺水灵的,您不是有一阵子没开荤了嘛!不如干脆让她好好伺候伺候你。”
跟在运动衫男人身后的小跟班一脸贱兮兮的笑着,搓着沾满污渍的手,作势便要往吴九歌的身上招呼。
“滚蛋,把你的脏手给我拿远点儿!”
一巴掌拍在那男人的手背上,又嫌脏,立刻把手收了回来,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随身带着的纸巾,仔仔细细的擦着,“你们这些家伙最好离姑奶奶我远一些,姑奶奶我正在气头上呢,可不想伤了谁!”
“啧啧啧……小丫头,你倒是挺有骨气的,可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在哪儿呢!”
故意把最后几个字加重音量,运动衫男人指了指四周,又有一大波的乞丐聚了过来,看来这里应该是流浪汉的窝。
“你呢,要想活着从这里离开,就最好乖乖听哥哥的话,哥哥一定不会让你为难的,只要你肯陪哥哥我一个晚上,哥哥就派人把你好好的送回家去。”
一口一个哥哥,真应该拿块镜子给这老不死的照照,就脸上的那些皱纹,都能堆出一张千层饼来了。
呸!
胃里一阵翻腾,眉头紧皱,狠狠在那男人面前啐了口口水,“出了篮球馆……一路往北,大概三百米就能到最近的派出所,你是自己滚蛋,还是让我把你们全都送进去?”
老城区的治安一直是一大诟病,最近增加了巡逻岗哨,不法分子出没的频率有所缓解,但免不了会有他们这些流窜作案的乌龟王八蛋,真是防不胜防。
呵呵!
运动衫男人冷笑了两声,无所谓的耸耸肩,学着有钱人那样摆起谱来,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挑起吴九歌的下巴,“小丫头,三百米!你也知道这里最近的派出所也要有三百米,就算你现在把喉咙给喊破了,派出所里的警察叔叔也听不见。”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