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蛇，我……必须这么做。”

    傅少渊沉了沉气，他对老蛇的态度似乎有一点点不太一样，坐在一旁的陆霜凌早就已经察觉到，但若某人自己不想说，也就没有必要刨根问底……一定问清楚缘由。

    他们之间，需要更多的是信任和信任！

    “少爷，从我做这一行，我就知道我迟早得有这一天，在外面逃了这么多年，实在是有些累了。”

    呜呜的警笛声从窗外传了进来，几辆警车已经把整栋公寓包围，三三两两的人群冲过来看热闹，这里是白领云集的地方，很少会出现这种事，一时之间在人群中引起了一片唏嘘，什么样的猜测都有。

    “老刘，我说你还真的是走哪哪就有案子呀，不愧是咱们警队的明日之星！”

    一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和刘天成嘻嘻哈哈的说着，今儿个他本是到B市来看望回国不久的妹妹，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种糟心的事儿，还真是一刻都不让自己闲着，时时刻刻都得忙到脚打后脑勺。

    好在妹妹懂事，并没有埋怨他这个做哥哥的，“姚哥，你就别在这笑话我了，我一会儿回去还得给我妹赔礼道歉呢，一早就打算今天好好玩一天，行程都列出来了，现在又彻底的打水漂。”

    刘天成一面说着，一面从警车上走了下来，从衣服口袋里掏出警官证别在胸前，大步流星得跟着中年男人进了公寓。

    “这里不是耍猴的，没必要这么多人都围着，尤其注意……别真把谁给混进来，还要提防那些八卦记者。”

    “嘿，老刘……”看着刘天成指挥自己的手下，中年男人略有些不痛快，可还是一张笑面虎的脸，“我说你这是想干啥？要把我的位置给抢了吗？之前几个大案子咱们联手破的，最后功劳可都在你身上，虽然我不是那种特别愿意邀功的，可你也不能让我连年终奖都拿不到吧，我们局长可是说了，就我这一对，一年也就只能抓几个偷鸡摸狗的小贼，连一个正经八经的案子都破不了！”

    这话说的，听起来像是在抱怨，可话里话外都在埋怨刘天成。

    B市和Z市相邻，又都是沿海城市，经济贸易都非常发达，国内不少大佬级别的人物都住在这里，如此一来，越是高高在上，热来的麻烦就越多。

    因此，为了能够让B市和Z市更好的联动起来，一座城市的排一支特勤队，平时负责本市的治安，要是出现流窜作案，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兵合一处，绝对不能让那些胡作非为的混蛋逍遥法外。

    “老刘，算我求求你行不行？你这回就给我一次立功的表现，不然我这刑侦队一队队长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姚哥，我记得你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就想着混日子吗？”

    姚怀山两年前从北方调了过来，一直在B市做刑侦队长，他的简历绝对可以说得上是一部传奇，要是出一本书的话，不说是年度最畅销，也差不多了。

    可是……

    “得过且过的混了这么多年，这是想要重出江湖了？”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碰我，我就是这么一副不上墙的烂泥，能够把份内的事做好就已经不错了。”

    说着话，一行人已经住进了电梯，“老刘，我比你大了将近十五岁，你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的魄力，也的确破了不少大案要案，就你们局里的奖状奖章可都给了你，继续发展下去，肯定前途无量，但你姚哥我就不一样了，你姚哥我就想着能……”

    叮咚！

    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电梯门应声打开，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不愧是高档小区，每隔三四个小时就会进行一次全楼的消毒，保洁人员不分昼夜值班。

    “姚哥，你不是想要停工吗？那你现在去呗，我在这等你。”

    “真的？”

    “老蛇都已经挂在网上有十年了吧，就这么一号大人物，没想到还真就有人能逮的着，这举报的人物我还真是蛮好奇的，要不是因为匿名，咱肯定得好好谢谢他。”

    整整十年，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追踪老蛇的踪迹，姚哥藏在心里最大的秘密就是他，主动放弃副局长的位置，申请调职到B市做刑侦队队长，牺牲了这么多，就连老婆都因为自己不上进而提出离婚，一无所有后，一心就想着把那个家伙给揪出来。

    而如今，人就在仅隔着一扇门的另一边，心怦怦乱跳。

    “姚哥，你……确定没事？”

    “没事。”

    姚怀山从来没有和刘天成提起过自己的曾经，不是因为不想，也不是因为不信任，只是因为难以启齿。

    “老刘，”姚怀山落下想要敲门的手，扭动僵硬的脖子，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刘天成，压低声音道，“要是我犯了错误，要是我没有办法再回到警局，以后还希望你能记住我这个老partner，记得我这个大哥。”

    一席话毕，刘天成的心咯噔一声，紧皱的眉头皱得更紧。

    他平时虽然吊儿郎当的，又不修边幅，局里的人很少愿意搭理姚怀山，尽可能是有多远躲多远，跟这么一个不求上进的人呆的久了，自己也会变懒惰。

    但是……

    “姚哥，我愿意跟你做朋友，并不是因为想要从你身上偷师，只是因为我是真的很崇拜你这个英雄。”

    英雄？

    哈哈——

    如果自己真的是英雄的话，就不会连一个小女孩都没能救得下来！眼睁睁看着那个孩子被带走，如今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十年的时间过去了，要是丫头还活着的话，应该已经变成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女孩儿了吧！

    “老刘，过了今天，不管到底是生是死，是好是坏，我都不准备继续留在警局了，该是时候退休。”

    姚怀山身上有伤，伤在腿上，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都是强忍着旧伤复发，那种痛足以让他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就连厚实的衣服都会被冷汗浸透，之后接连休一个星期才能慢慢的缓过来，周而复始，一而再三。

    医生有说过，要是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会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