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说我要是真跟春儿结婚了的话，你会不会支持我？我知道你很不喜欢她，不就是因为春儿的前男朋友是老蛇嘛！”

    一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手里拿着一空掉的酒瓶子，在不大的公寓里到处乱转悠，嘴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些乱七八糟的话，让坐在沙发上的姚怀山头痛。

    他这个弟弟可是要到国外做交换生的高材生，怎么就会喜欢这么一个混世界的女孩？还曾经是个失足少女！

    ——“怀泽，不是大哥不想让你和孟春儿在一起，是这件事情咱们必须得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你整天这么自暴自弃，你们导员都已经找了你多少回了，怎么就不肯到学校去报到？是想把交换生的名额给弄丢了？”

    姚怀山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毕竟身为刑侦队的一员，时时刻刻都要保护这座城市中的每一个人，确保他们不会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这才是作为警察的责任。

    但是！正是因为这份职业，才会让自己忽视了弟弟的成长。

    ——“咱爸咱妈都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直希望咱们家出一个高材生，你总算是能让他们在地下有知，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给我搞出什么乱子来，别怪我这个做大哥的把你给赶出家去！”

    ——“家？”

    姚怀泽用力摔碎拿在手中的酒瓶子，仰头哈哈哈的大笑，赤足踩在锋利的玻璃碎片上，流了一地的血，却没有感觉到半分疼痛，因为心要更痛几分。

    ——“哥，这哪里是什么家，你为了供我上大学，你为了给我最好的教育，把爸妈留下来的唯一一套房子给卖了，对！咱们虽然可以住在局里分的公寓，一共就几十平米，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你告诉我……这算是什么家？这他娘的算是什么家？”

    自己从来没有羡慕过那些可以住大房子的有钱人，也不会嫌贫爱富的埋怨大哥每个月只能吃死工资。

    甚至在同学说自己是个没爸没妈的野孩子时，他总是能够得意洋洋的抬起下巴，并且指着那些家伙们说，自己的大哥是一个很出色的刑警，他真的很厉害。

    可这一次，他们的兄弟之情算是彻底碎了。

    ——“我喜欢春儿，我一定要和春儿在一起，如果你答应我的话，那我就乖乖到国外去做两年的交换生，研究生毕业之后就回来娶春儿，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干脆就不上学了，直接带着春儿私奔。”

    啪！

    话音未落，姚怀山一耳刮子扇了上去，这是第一次动手打他的宝贝弟弟。

    也就是因为这一巴掌，瞬间把那酒气上头的姚怀泽打醒，他那双眼迷茫的看着恼羞成怒的大哥，身子剧烈的颤抖，无力的瘫软在地，用手摸向已经伤痕累累的脚底板，一摸便是一手热乎乎，黏腻腻的血。

    ——“哥，我……”

    ——“孟春儿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你？我现在什么都不说，可这个女人，你知道她进过几次派出所吗？”

    一身狰狞的纹身，把头发烫的五颜六色的，高中还没毕业，就从继父的家里跑了出来，只身一个人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闯荡，什么工作都做过，一混就混了整整五年。

    这五年的时间里，孟春儿把自己的身体利用了无数次，身边老老少少的男人从来没有断过，直到遇见姚怀泽。

    ——“我……我都知道，春儿从来就没有隐瞒过自己的过去，谁没有犯过错？你以前不是经常告诉我吗？那些小偷小摸的人，哪一次进局子里，你都会心平气和的告诉他们，以后如何做一个好人，为什么现在轮到自己亲弟弟喜欢的人身上就要强行拆散？”

    哈！

    一席话毕，姚怀山干巴巴的笑了一声，开头强行憋回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自己是刑警，是一个铁血汉子，绝对不能在弟弟的面前露出软弱无能的一面。

    ——“怀泽，孟春儿和老蛇处了三年的对象，他们之间到底联手干过什么勾当？这个女人告诉过你吗？”

    孟春儿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违法的事，可毕竟间接导致那么多无辜的孩子被卖出国，这个案子一查再查，如果她还算得上是个有良心的，就应该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可不幸的是……

    ——“孟春儿为了自己能够活着，眼睁睁看着那些孩子背井离乡，过上非人一般的生活，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你自个儿的孩子身上，你会原谅吗？”

    ——“我……”

    ——“我今天晚上还要回局里开个会，你好好想想吧。”

    姚怀山不想再继续白费口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把门从外面反锁，绝对不能让他随随便便离开公寓，不然很有可能再也没机会见面了。

    “孟春儿死有余辜，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我弟弟他……”

    “春儿为什么要死有余辜？她是一心一意爱着姚怀泽，甚至为了这个男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往警局寄了几封匿名信来检举我，你知道吗？”

    老蛇背后还有一个更加恐怖的老板，做事不留余地，手段绝对残忍，孟春如果得罪的只是他，也许还可以留下一条小命，可现在得罪的是整个集团，那这个女人最终只会死无葬身之地，包括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最终也不会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雪拉就是这么死的，真正的雪拉如果没有被送到亚童孤儿院，就不会被当做实验品，就不会因为实验失败而被埋入地下！

    “春儿用自己的一条命来证明她真的想要改过自新，真的想要和你的弟弟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可你什么都看不见，你只想看到你认为对的事情。”

    “闭嘴！”扯住老蛇衣领的手越发用力，眼底泛起一股浓到化不开的恨，恨的是谁？或许是他们两个，“老蛇，别以为你说这些话，我就会因为内疚放你一马，你做错事就必须要承担后果，牢底坐穿是逃不过的！”

    老蛇是这个小集团的二把手，现在抓到他，沿着这根线顺藤摸瓜，也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逮到真凶。

    至于雪拉……

    “雪拉这孩子的命是真够苦的，她……没有活到十岁就已经死了。”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