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史，收钱不少吧！”

    商鞅立即就将昨日王氏前来拜访的事情摆在了明面上，虽然是收钱了，可是这件事能够放在明面上说吗？

    一番唇枪舌剑，朝会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李牧也懒得加班，直接就让他们散了。主要的问题，还是在于对那些寒门的态度。

    在李牧的眼里，寒门已经高过了氏家大族。这是万万要不得的，为了这个高贵的身份，他们争取了何止一代人？

    可是，他们还是猜错了。

    哪怕是那些他们从不正眼瞧的苦工农奴，也比这些自誉身份高贵的人，来的重要。

    坐在大殿上，李牧也是不断的回响自己是否有些操之过急。

    举大唐之力，肯定怼的过那些氏族。可是后遗症太严重了一些，数百万平民流离失所。

    当然，如果有登记在册那么一个个的工坊立起来，把他们塞进去就完事了。可是大半，都是没有身份的人。

    在这个时代人口普查是做梦，各州县只能略微估计一下人数，想要一个个村子普查过去，基本上是做梦。

    繁杂的思绪不断的充斥着李牧的头脑，阿青送来了一份绿豆汤，也不知觉的凉了下去。

    “好麻烦啊，如果办法让他们闭嘴就好了。”李牧揉着脑袋，轻声说道。

    忽然一双冰凉的指尖揉在了他的太阳穴，睁眼看了过去，正是阿青那冰冷的脸庞。

    不知觉的竟然红润了一些，手中的力道也稍微加重了起来。

    最大的麻烦，就是那些氏族张了嘴。

    一旦他们开口，达成统一阵线，整个大唐，所有官员都在他们的口诛笔伐之中。

    而导致这样情况的出现，原因就是平民不识字。

    “传子仲”李牧看向了远处说道道。

    子仲就是管仲在这里的名字，对比公输班，他的名字更加敞亮。改个称呼，也方便行事。

    “陛下！”管仲急忙赶来，时代造物以及商行的他，工作量可不是当时公输班能比的。

    “八牛犁可卖出去了？”李牧睁开眼睛看着他问道。

    “回陛下，长安上下已经有不少的商贾购买，只是那些平民不曾来过。”

    八牛犁本身就不是给平民或者农奴用的，他们能来才怪了。

    长安上下，因为靠近的原因。他们是最先一批享受上八牛犁的，这个时代地广人稀。

    动辄几百万亩田地聚集在一个家族手中，除非能够租给那些平民，否则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地荒着然后长草。

    当然，平民也需要这份收成，两者相辅相成。

    可是八牛犁的出现，让那些大家族，先一步看到了机会。

    最原始的压缩成本，就在他们的手中。一架八牛犁可当百人勤干，翻地的速度加快了何止四五倍。原本练成一片的土地被收回了，大量的农民已经开始流离失所。

    不过工坊还是缺人呐，再多都不够。因为没有闹出事端，长安的土地兼并，就显得无关紧要。

    “把八牛犁卖给大家族，洛阳、山东、蜀地所有能够叫出名字的地方。”

    “是，我立刻就去办。”管仲准备了这么久，也正好是机会了。

    ……

    这不是钝刀子割肉，这是饮鸩止渴。

    他们的田地产量本身就不多，现在还不压缩人工费用，破产是早晚的事。

    “嗯？杨木的密信？”李牧接到了一个密信，上面正好就是大内总管的印记。

    拆开细细看了起来，这上面说了很多。制造盐产的地方不太平，每日都有动乱。

    其中还有不少人想要来窥探秘方，信里猜测应该就是山东的那些世家大族了。

    孔颖达的老家在山东，现在估计已经开始田园牧歌的生活了。

    “盐价都已经低到能当土吃了，你们还想要盐配方做什么？”李牧皱着眉头，满满思索了起来。

    整个大唐在李牧的一番神操作下，雪花盐真的是当土吃。当前已经收归朝廷所有，否则官员的俸禄还得继续拖欠下去。

    即便是交给了户部，也依然没有让自己的大内总管回来。

    这是天家心计，工厂可以给你，哪怕收益也能给你。

    可是配方不行，戴胄也不在乎，被皇帝看着做事也能多一份忠臣的表现。

    “域外，他想把盐买到西域去？不对，高句丽未灭何必舍近求远，这真是一件大事啊。”

    李牧略微有了思路，终于眉头舒展开了。

    走私是重罪，中国古代就是用盐铁制衡域外，如果那些商贾夹带私盐出去，除了砍头还要被抄家。

    但是如果是世家豪门呢？他们有人脉，过关卡的时候，就算查到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不济，回头补上一份礼帖也算是共同致富。

    他们如果走私，就很可怕了啊。

    “盖渊苏文，你到底在我这有多少线人？”李牧的目光似乎透过千万里，看到了远在高句丽修长城的盖渊苏文。

    他不是高句丽的王，只是一个权臣。但是这个权臣把高句丽王架空，成了有实无名的王。

    当时定襄就有他们的痕迹，现在又有这个痕迹。正是作死不分白天黑夜，正瞌睡有人送枕头。

    “让锦衣卫去山东，看看是谁想要朕的配方。”李牧挥手说道。

    “是！”远处不见人影，声音却传了过来。

    肯定跟高句丽有勾结，这勾结恐怕是从隋朝就开始了。否则的话杨广凭什么三次证道都失败了，最烦这种奸细。

    李牧冷哼了一声，不把他们杀全家，算自己该性子了。

    想偷老子的钱，砂锅大的拳头见过没有？

    ……

    管仲的手里的商行越发庞大，敛财的术法让李牧闻所未闻。

    整个大唐长安，一夜之间仿佛穷苦了下来，最富裕的地方，竟然穷的能够喝西北风去。

    然后李牧就好好的找他谈话，苦口婆心的说你这样不行，你的让大家共同富裕，否则朝廷没有税收，很难受的。

    管仲兴致勃勃的离开，谁也不知道他到底领悟了什么。

    现在皇帝的影响力，已经不再屈居于长安关陇洛阳了。手伸的长一点，说不定还能勾到江南氏族的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