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可能的让他们多活一阵子，长安一个壮劳力炒到了十多贯的价格，死一百个就亏一千贯。”李牧看了李靖一眼，犹豫的说了一句。
“臣明白……”李靖实际上不明白，不过他还是要这样说。
让那些野人去死，是他毕生的愿望。这不是因为有什么天大的仇恨，而是种族之争。天然的希望能够为自己的种族，争取更多的利益，以及更多的地盘。
但是李牧这个说法，能够让他勉强接受。
这才是没有让他当场问出的原因，虽然很难理解但还是应了一声。
“矿工虽多，可不得要领。”李牧看着他们那些矿奴采矿的神色，顿时就有些说不出话来。
一个个仿佛死了一样，行动缓慢不提，而且面目表情眼神僵滞。
而与之不同的一幕，出现在了李牧眼中。
“干活干活，都给我好好干！老东西这么慢，没吃饭吗！”说着一鞭子摔了下去，这鞭子上可是用盐水浸泡，而且铁刺挂满。
就算不死，也得躺在床上休息个半个月。
只不过那些人不敢停下来，矿场不会让他们白吃白喝的休息半个月。要么你就接着干，指不定还有伤药给你们用。
虽然说只不过就是一些泥巴，混合着草药。但是总好过没有啊，可是如果不干了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李牧看着嘴角一撇，那瘦弱的老头直接被打翻然后滚落了下来。
那么高的碎石堆，就是壮汉也得丢掉半条命。
不过那的胡人监工根本就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其他人。
他所选的目标，也都是暗自决定好了的。那些老头可以去死，但是壮劳力小小的教训一下就好了，真的不听话在弄死也不迟。
“给我抬……拖过来！”李牧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看一看这位老人家。
虽然身处的不是一个世界，但是他还是想要接触一下。
“是！”禁卫军急忙就跑了过去，一身铁甲让那些矿山守备军，根本就不敢说话。
这些守备军也是从他们胡人中挑选的，虽然说上面工作的有不少是他们的族人，可是又能如何？死道友不死贫道，能有这样一份工作，难道是靠嘴求来的？
那都是刀子轮的快，砍自己族人砍来的！
一个个熟视无睹，又恭敬的行礼。
禁卫军也懒得理会他们，直接将那老头给架起，然后带到了李牧的面前。
“跪下！”
“免了，还能喘气吗？”
李牧看着这个老者问道，骨瘦嶙峋似乎很久没有吃过饱饭了。矿山一直在淘汰这些人，明里暗里的淘汰。
他们没有太大的力气，只是看上去还活着而已。多活一天都是粮食在燃烧，口粮也不可能仅供他们吃饱。
能从那些有力奴工手里捡来一份食物，那都是十分不错的画面了。
“汉人，皇帝。”老者微微的喘着气，额头的鲜血止不住的流下来。
“竟然会说汉话，我也免得找翻译了。”李牧略微点了点头，运气还算不错随手一抓，就找到一个会说汉话的胡人。
……
“陛下，刚才那监工好像喊得也是汉话。”一旁的禁卫军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
“嗯？李靖做得还不错，能够独当一面果然是个人才。”李牧脑筋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当在这奴工里，能够说汉话成为一种衡量是否存活的标准，那么哪怕逃窜出去，也能够从抓回来的一两个人嘴里，撬出点信息。
李靖本来是要陪同的，不过李牧拒绝了。这里哪怕没什么事，可是维持日常，也会有大量的政务需要处理。
“眼光倒是不错，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李牧思索了一番，然后接着看向了那个老头。
“呵呸！”老者猛的挣扎了一下，一口痰吐了出来。似乎还准备行刺客之举，可是被两个铁甲壮汉禁卫军架着，还能够挣脱出来的话李牧甘愿受死。
“虽然很不文明，但是我接受你的唾沫。你们的族人是我下令杀的，你的家人也是如此。只是天意如此，大国之争向来你死我活，更何况文明之争。”
李牧说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话，哪怕是那些禁卫军也只能听懂寥寥几句。
“呵，带我过来，只是为了看我的惨样顺便将这些道理吗？”老者怒笑了一秒，可是还是没有任何的力气。
就好像胜利者在向失败者炫耀一样，炫耀自己的装备铠甲和武力。
以及他所信仰的正义，并且侮辱对方所信仰的东西。
“我可以让你活着，你只需要……”李牧说着，那老头忽然拒绝道。
“不必了，我没多久可活了。”老者微微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死了一般。
气息十分微弱，随时都可能断送最后一口气。
“我可以让你们，失去劳动能力的人，活着。”李牧断断续续的，将自己想法说了出来。
缓了缓，大概过了十多秒钟这老头才再次睁开眼睛。
“为什么？”
依照他的理解，这些失去了劳动力的人，早就该去死了。浪费粮食不谈，而且还容易带坏矿工的纯洁性。
要是让那些年轻的矿工学会如何偷懒耍滑，那就是监工的噩梦。
“很多事情不需要理由，哪怕有也不会说给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奴隶听。”李牧淡然的笑着说道，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禁卫军。
“给他治伤，多活一天也好。”
“是！”
“顺便，将上了五十岁的，都带回来。立刻传达我的命令！”李牧算了一下，然后说道。
直到一系列的命令都发了下去，这才看向他面前的这个老者。
“我的要求就是，换一个汉人的名字。”
……
从这些老者入手，唐人的接受性，或许就会更高一点吧，反正没多久可活了。
同一个时代，同一个梦想针对的，还是他们自己人。
如果一上来就说平等，恐怕都接受不了，毕竟思想和文化都不足以支持他们理解李牧的想法。
一旦引起反弹，很容易爆炸。大唐就想个皮球一样，瞬间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