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雯走出很久，还能听见她的论调。
“男人嘛，就是看脸，真得看脸，女人的底牌，可都在脸上。”
“男人都靠不住的，如果颜值垮了，那男人可就更不在乎你了。”
“毕竟有道是没有永远的十八岁，但永远有十八岁。”
她表情生动，言之凿凿，像是新时代的意见领袖，成功女性的代言人。
刘雨馨看着她，神色冷静。
又是家庭和睦、夫妻恩爱。
看来刘鸿昨晚从刘家离开，又去找朱雯“深入交流”了一番。
隔着十余米，刘雨馨还能看清朱雯手上闪闪发光的钻戒，做工倒是精细。
她留意了下朱雯的神情仪态。
朱雯长相偏浓艳型，她五官轮廓深刻，平时妆容也是绮丽挂，走是的性感路线。
后来政策收紧，她便控制在微微擦边的幅度，人是有些小聪明。
刘雨馨看过她履历，她是模特出身，不过没能把书念完，挺早出来混社会。
后来还成为野模，主要接一些画报拍摄、汽车展览等工作。
可能是因为这段经历带给她的烙印，导致她走路也带着一股轻佻感，走得那叫一个摇曳生姿。
恨不得把身体拧成波浪线。
“当前大众对网红的审美就是这样吗？”刘雨馨对秘书发问。
不等对方回答，她自己轻叹：“我还有得学啊。”
朱雯其人，刘雨馨观她言行，就觉得她就几个点：媚俗、肤浅、拜金。
鼓吹颜值至上，鼓吹拜金主义。
也不知道在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朱雯是怎么靠着什么成为蓝光科技的一姐，吸引网友的眼球。
刘雨馨也不得不承认，她还没有号准网民的脉搏。
要说这一点，这个朱雯恐怕要比她专业。
正这么想着，就有人敲响了她的总经理室。
“请进。”
一个倩丽的身影从门后跳出。
来人发型格外吸睛，染成了刺目的粉红色，超短裙露脐装，分外个性。
但面容却难得的清丽，只化了淡妆，橙色的眼影衬得她眼线狭长。
“艾拉？”
刘雨馨搜索了下自己的脑海，很快想起这名网红的名字。
那女孩见刘雨馨一口喊出自己的名字，脸上浮现出意外之喜。
“您知道我？”她三步并作两步，蹦跳着过来，“难道您看过我的作品？”
刘雨馨笑了笑，眨眨眼：“你们的作品我都看过，这是我的功课。”
“哦，那你肯定是不喜欢我的作品了，”艾拉耸肩，“您有意避开这个话题。”
“坦白说我对这些作品都很陌生，我也不是你的目标群体，所以我的品鉴意见，其实并不重要。”
刘雨馨不着痕迹地安慰她。
艾拉噗嗤笑出声：“您还挺厉害的，不愧是小刘总。”
“其实我呢，是来跟你投诚的，我这个人其实没什么特长，”艾拉抓抓自己的头发，“就是胆子比较大。”
“您初来，看得出您对咱们行业比较陌生。”
“先前您跟朱雯的打赌我也知道，我不喜欢朱雯，您可能知道。”
“所以我希望您能赢，朱雯那个人如果自立门户，那就没我的好果子吃了。”
“咱们先说眼前，您知道朱雯早上来是做什么呢？”艾拉有些神秘兮兮。
刘雨馨眨眨眼，给了个中规中矩的答案：“工作。”
“嗯，所以我来对了，”艾拉摊摊手，“您显然不知道。”
“朱雯来，不是为了眼前的工作，她是为了跳槽。”
“准确说是预备自立门户。”
“虽然她现在拍摄的视频，依然在咱们公司的签约的平台播放，但她现在每一步，都是为了未来做准备。”
“她现在拍摄的这个视频，主要是联系其他网红，做的是全景互动式，为的是相互造势，利用对方的流量，给自己带一波关注度。”
“这种方法也不算新奇，所以这虽然是朱雯第一次做，但这并不是朱雯的重点。”
“朱雯的重点是系列剧的形式。系列剧是为了培养长期观众，增加观众的粘性。”
“朱雯从平台独立出去，必然会有一段时间的过渡期，首当其冲的困难就是策划新节目。”
“但因为系列剧，观众看了前文，朱雯也主动培养了一批观众，不管她加入哪个公司哪个团队，这批观众也会自然跟着流走。”
“当然她这么做，不仅是为了观众，也是为了给自己缓冲期，因为系列剧的承接比开发新剧容易，她完全可以利用我们蓝光科技的资源、平台和人脉，把这个节目的框架拉起来，一边轻松地录制这个节目，一边创作新作品。”
“可谓是无缝衔接。”
“所以小刘总你现在所看到的，朱雯的每一步现在，其实都是她迈向未来的残影。”
对于朱雯的所作所为，刘雨馨的确有猜测，但她的确没有想这么多。
“原来是这样。”刘雨馨点点头。
“你并不意外。”艾拉盯着她。
“我对朱雯一直有所留意，虽然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是我很清楚她想做什么，人都是结果导向的，当你看不穿她当前行动的时候，想想她的目的结果就可以了。”
刘雨馨虽然处处被刘鸿压制，但她并非真正的软柿子。
若不是因为她确实有两把刷子，刘鸿又怎么可能如此戒备她。
“哎呀，班门弄斧了。”艾拉吐吐舌头。
“不，你还是为我提供了很多重要的讯息，谢谢你。”
刘雨馨对她莞尔一笑：“更重要的是，你让我看到了你。”
是的，甚至这才是艾拉真正的目的。从幕后走到刘雨馨面前。
“我说过我希望小刘总你赢，这个是真心话哦。”
“如果可以，我想帮您。”“我有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信心，因为我先前跟朱雯可是朋友。”
艾拉的脸上露出一个略显嘲讽的笑容。
“所以你希望得到什么呢，艾拉？”刘雨馨看着她。
艾拉没有答话，她睫毛浓密，目光悠远，落在刘雨馨身后的海报。
那海报上，一对女孩，亲密无间，宛如双生儿。
“我不想得到什么，您以为我想红，想成为一姐，对吗？”
“但不是的，我只想让大家看到朱雯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