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心中震撼。
他没想到，让王老困惑的事，竟然是自己一直担心的是。
修真者在修真之后，他们的身体健康程度和寿命都会得到大大的提升，变得跟普通人不同。在刚开始修真的时候，林凡就想着如果自己活到一百多岁，自己看起来仍然能像个年轻人，但是……
自己的亲人和朋友们，早已死的死，老的老，甚至自己的孙子也……
他没想到，自己曾经格外惧怕的事情，竟然如此真实地发生在自己的面前！
他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几下。
“你现在可明白老朽的心情了？”王老苦涩地笑了笑，道：“老朽的爱人，在六十多年前便去世了，她没有修真的天赋，老朽不像你，敢违背修真界的规则，强行为她续命，老朽到现在还记得她去世的那一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气息慢慢变得微弱……”
这位强大无比的老人，嗓音竟然透露出一丝丝的哽咽，他的眼睛也红了。
“后来，老朽的儿子甚至孙子们，也接连如此，死在老朽的面前，老朽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送了无数次。”王老低着头，道：“你看到的那个年轻人，是老朽唯一一个能够修真的孙辈，到今年也五十多岁了。”
林凡听完王老的话之后，一时也万分感慨，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老则是眼神羡慕地看了眼林薇和李青枫离去的方向，突然放声大笑道：“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老朽现在算是明白刘过的那份心境了。斯人已逝，老友皆已故，唯独老朽一人留在人间啊！”
林凡突然紧紧地握住王老的手腕，认真地看着王老的眼睛。
“小友，你这是？”王老疑惑地望着林凡，显然不明白林凡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是为何。
林凡则毫不遮掩自己对王老的鄙夷，眼神冷冽道：“男子汉大丈夫，即便年已过百，又为何要露出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你的这份心境，极不健康！”
“我们修真者，自古便逆天而行！”林凡冷笑道：“既然上天要掌控我们的性命，我们便跟天对着干。既然修真界不允许我们留住我们所爱的人，我们就跟修真界对着干！”
“你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林凡喝道：“懦夫！”
王老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敢骂自己，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林凡更是死死地握住他的手腕，朝着王老踏足一步，喝道：“我要是你，哪怕是上天入地，也要夺回所爱之人的魂魄，为她重塑肉身，让她永葆青春，让她永远能够跟我相伴，我们长相厮守！”
“而你呢？哭哭啼啼，眼睛发红，像个脆弱的婴儿。”林凡冷笑着道：“王老前辈，你现在所流露出的一切姿态，可不是一个玄阶后期四级高手的面目！”
王老震撼万分道：“你……”
林凡咧嘴笑道：“不好意思了王老前辈，在下只是看不惯你那软弱不堪的神情，你若是对在下的言辞感到不满，想对在下出手，在下也能理解。”
“……”王老沉默了下来。
林凡则是站在他的身侧，转头看着波涛汹涌的长江，“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做声？！这样的心态和气魄，才是男儿该有的。”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林凡大笑道。
王老非但没有因为林凡对自己的轻蔑和指责而发怒，反倒是一脸惊容地抱了抱拳，道：“老朽自愧不如。”
林凡对他微笑道：“老前辈，你我寻个安静点的地方，吃点小菜，喝点小酒，再商量些事情。我呢，顺便给您一些玄阶上品的法术，让您突破到地阶的可能性变大。”
“只要您能突破到地阶，您就可以说是整个华夏最为强大的存在了。”林凡道：“到时候，寿命也会提高不少，据说达到地阶之后，就能前往阴间，您也不是没有机会见到自己那位心爱的姑娘。”
王老已经很久没有过如此激动的时候了，连连点头道：“好，听你的！”
两个人找了个小酒馆，吃肉喝酒，又聊了些人生快意之事，互相交换了一番修炼心得。
很快，王老便拿着两本玄阶上品的功法，心满意足地离去。
林凡正欲离开，就看到一名熟悉的身影站在小酒馆的门口，他刚起身又坐了回去，漠然道：“你来干什么？又是想来杀我的？那还真的不好意思，虽然你已然达到地阶，但我现在想对付你，也不是没办法。”
来者，是胡长老。
胡长老走到林凡的身侧，他的身后，还跟着摩天长老。
他坐下后，对林凡冷笑道：“臭小子，我劝你少自作多情。”
摩天长老则认真地问道：“林凡，那屠天剑在哪里？我们此次冒险前来，要收回去。”
林凡给冷雪打了个电话过去，冷雪马上就来了，带着屠天剑。
“你疯了？！”胡长老见到冷雪腰间的屠天剑，当即露出怒容，对冷雪恼怒道：“你知不知道屠天剑是多么珍贵的东西？我们花了接近一千亿的灵石，才买来这把屠天剑，你竟然就明晃晃地挂在腰间？”
他怒道：“我看你就是个纯粹的疯子！”
说着，胡长老就要去抢冷雪腰间的长剑。
然而，冷雪却是一把将他推开，来到林凡的身侧，鄙夷地说道：“关你屁事？”
“你？！”胡长老恼怒万分，“早已听说跟林凡一起违反修真界规则的那个女人，十分冷傲，现在看来，果然不假。冷雪，老夫将你的一切信息都调查得干干净净，老夫劝你莫要狂妄！”
“哦？你又想怎样呢？”冷雪似笑非笑道：“你也说过，我手中的这把屠天剑十分珍贵，你觉得你要是敢把我给逼急了，我敢不敢冲进修真者的人群之中，将这玩意儿扔过去？”
“你……”胡长老还想对冷雪痛骂一番，摩天长老便瞪了他一眼，让他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