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眼神冷冽道：“你如果是她的父亲，你就会明白我此时此刻的心情。你真以为当年我是跟妖族女子乱搞怀上的？发生关系之后，我都不知道她是妖族女子。”

    “很多事，并非你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你要我将我女儿送回地下世界，或者将她杀掉，抱歉，我做不到。”王老沉声道：“我是有感情的人，我可不是冷血动物。”

    “现在，如果有人给我天大的好处，许诺能让我突破至地阶前期，代价是将你宰掉，我也不会去做。”王老态度冷淡地盯着白老的眼睛，道：“你如果仅仅因为此事就要对我大打出手，随便你好了。”

    白老听完王老最后一句话之后，他的身体猛地颤抖了起来，颤声道：“我的老伙计，你明不明白，你有一个妖族女儿，这代表着什么？对于大多数修真者而言，他们绝对恨不得将你迅速地从神坛拉下来。”

    “这会给你带来天大的麻烦，你究竟知不知道！”白老愤怒地说道。

    王老却仍旧眼神冰冷地看着白老，“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只要此事你别泄露出去就好。”

    “你以为只有我发现了这件事情？”白老松开王老的手腕，叹息一声，道：“魔都三大家族，全部知晓此事，你为妖族女儿出头对李家两位年轻人动手的事，已传得人尽皆知了。”

    “现在，整个修真界都在议论这件事情的真假，大家都在揣摩猜测，老伙计……”

    白老眼神复杂地看着王老，他们两个人的交情，那是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的。

    两个人曾经对天发过毒誓，双方绝对不会背叛彼此。

    白老叹了口气，见王老一言不发，他也不好再多说。

    “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嗓音突然从旁边的草丛当中传来。

    两位老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了过去，就惊愕地发现，林凡竟然从草丛里走了出来，看他那样子，显然已经在此地听了许久他们之间的对话。对此，王老仍旧沉默不语，白老则是神色阴沉。

    “你这年轻人，实力倒是强悍，隐藏在那儿，即便是老朽都没发现你。”白老皱眉道：“你来这儿干什么？既然答应了我的老朋友要时时刻刻保护好他的女儿，就要做到。”

    “当然。”林凡瞥了眼自己的身侧，绿玉和冷雪都在。

    看到绿玉，白老顿时就说不出话了，他刚才还想让自己的老朋友杀掉他的女儿，或者将他的女儿遣送回妖族地下世界，现在，他却是如鲠在喉。

    他自己也是有儿女的人，此时此刻，看着绿玉那脆弱的眼神，他岂能无法跟王老感同身受？

    “老伙计，你该如何是好？”白老目光复杂地看向王老。

    王老对此却只是微微一笑，看到绿玉在那边站着，忍不住宠溺地笑道：“大晚上的不好好休息，跑出来作甚。我们两个老家伙之间的事，没什么好听的。”

    “父亲……”绿玉眸光之中饱含热泪，她完全可以想象站在王老的角度自己这个女儿有多特殊。

    自己现在的存在不仅仅威胁到了王老在修真界的地位，甚至还威胁到了他的性命，恐怕会有不知多少人要对王老出手。她明白，位置越高的人，敌人自然也就越多，不像普通人，哪里来的敌人？

    她感动地哭道：“父亲，谢谢您，女儿愿意回到地下世界，女儿再也不会进入人类世界了。”

    因为自己的自私，因为自己想看到人类世界，害得自己的父亲陷入绝境，绿玉的心里满是自责。

    然而，王老却仍是微笑道：“女儿，不必愧疚，该愧疚的，是为父。父亲这许多年过来，竟然都没有想过要为你铺一条路出来，让你能够来到人类世界，好好地享受你该享受的一切。”

    “父亲是经过林凡小友的点拨之后，这才猛然发觉自己的行为有多懦弱的。”他叹了口气。

    林凡脸色严肃地说道：“从而言之，如果事情真如白老先生所说的那般严重，我们现在就应该商量对策。修真界的人一旦对我们出手，那必定是迅猛如雷的重拳出击，我们必定要有所防范才是。”

    白老摇头道：“来不及了，你们除了躲进地下世界之外，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已经有不少的地阶老怪物从修炼状态复苏，其中，我这位老伙计的敌人，数不胜数。”

    他苦涩地笑道：“林凡，你有心了，但这件事情不是你我能扭转乾坤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林凡却表现得很是随意，道：“即便是地阶强者，我也有办法战而胜之。”

    “大家盲目地仇视妖族，我觉得跟我无关，但我身边这位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若非她封住我的心魔，现在我早已失去自我了。”林凡平静地说道：“谁敢对她出手，那就是跟我过不去。”

    “跟我过不去的代价，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他冷笑了几声。

    对于林凡的这番言辞，白老只是戏谑地笑了笑，道：“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又神情复杂地看了眼自己的老朋友，叹息一声，“老伙计，既然你意已决，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王老嗯了一声，“你走便是，我知道你为难，你不仅仅要对自己的家族之人的性命负责，还要对自己的直系子嗣负责，你现在跟我站一块儿，会让修真界的人一起盯上你。”

    “你走吧，无妨。”王老笑道。

    白老没有多说，看了眼林凡，道：“我劝你还是赶快离去，莫要逗留在此地。”

    说完，他便一闪而逝。

    林凡好奇地问道：“王老，妖族和人族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人族竟然如此痛恨妖族，以至于不分青红皂白，看到妖族就想将其斩杀殆尽？这实在是有够匪夷所思的。”

    至少对于林凡而言，这算是一个天大的谜题。

    王老也没卖关子，道：“一百年前，灵气开始复苏，灵气逐渐充沛后，这才有了如今修真者如白菜般不值钱的局面，遍地都是。而有不少修炼千年的怪物，也因此得到人身，进入人类世界。他们没有道德感，对人类大肆屠杀，修真界是在奋力反抗之后，才存活至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