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嘀咕了一会儿，苏铭就被沈如风拽进了酒吧，震耳欲聋的音浪扑面而来，当时他就感觉胸口有点憋闷。
沈如风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拽着苏铭穿过群魔乱舞的人群，就有一个服务员迎了过来：“沈少！您来啦？”
“啊，还是老地方，把我的存酒都拿来，再加两套黑桃A！”
沈如风大手一挥，又拉着苏铭上了二楼，穿过一扇门之后，音乐声顿时小了不少。
苏铭暗暗缓了口气，看向沈如风疑惑问道：“你不是外地来的吗？怎么会在这有存酒？”
沈如风嘿嘿一笑：“我是外地来的不假，可谁说我是第一次来龙都了？”
苏铭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说着话两人来到一个包房，正对面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隔音效果很好，站在窗边可以看到楼下的舞池，但是几乎听不到音乐的声音。
“闹中取静，挺好。”
苏铭站在落地窗前，刚感叹了一句，房间里就响起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苏铭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沈如风站在门口，手还按在开关上。
见苏铭看向自己，沈如风急忙按动开关关了音乐，又打开房间里的灯尴尬说道：“我想开灯来着，不小心按错了。”
苏铭叹了口气没说话，忽然包房门被人敲响，沈如风喊了声“进”，几个服务员就端着各色酒水走了进来。
两张两米长的茶几很快摆了个满满当当，等服务员出去后，沈如风开了两瓶啤酒来到落地窗前，递给苏铭一瓶随口说道：“这些人给你什么感觉？”
苏铭闻言一愣，随后意识到他说的是楼下舞池里的人，喝了口啤酒淡淡说道：“驱魔乱舞，也是众生百态。”
沈如风“哈”了一声，看着楼下的舞池似笑非笑道：“我们现在能听到楼下的音乐，所以觉得他们的行为不奇怪，但是你想象一下——”
“如果没有音乐，也没有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灯光，这些人在那里又蹦又跳，会不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苏铭想了一下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肯定很傻。”
“这就对了！”
沈如风伸手过来和苏铭碰了个杯，话里有话似的轻声说道：“总听说人是高级动物，是地球上所有物种进化到极致后的产物，但事实上，人是最容易受到外界环境影响的。”
“我们跑步比不过猎豹狮子，爬树比不过猩猩猿猴，游泳比不过鱼虾鲸蟹，但我们为什么能主导这个世界？”
苏铭刚张开嘴，沈如风又自顾自道：“因为我们有脑子，智慧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是谁都不能否认它的存在，就像灵魂一样——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苏铭看着沈如风：“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向你表示感谢而已。”
沈如风笑了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铭总觉得那个笑容里透着虚假。
没等苏铭追问，沈如风一仰头喝光了整瓶的啤酒，又回到沙发边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洋酒端在手里晃来晃去，视线却一直落在苏铭身上。
“你看这杯酒，它在动是因为我的手在动，那你知道人的行动，是由什么决定的吗？”
沈如风越说越不像正常人，苏铭看着他没说话。
沈如风好像也没想让他回答，抬手指了指太阳穴继续道：“人的行动，是由大脑控制的，或者说的再准确一点，是由你的主观意识决定的。”
“但是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每个人所处的环境不同，主观意识也不尽相同，你基于本体主观意识做出的决定，怎么能保证附和其他人的主观意识？”
苏铭还是不说话，沈如风皱了皱眉试探问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苏铭挑了挑眉毛：“学术报告？”
“嗯……差不多吧。”
沈如风沉吟一下点了点头，抿了一口洋酒继续道：“简单来说，就是在你帮助一个人的时候，你如何确定对方需要你的帮助？”
苏铭眼神一动，隐隐猜到沈如风想表达的意思，不自觉的直了直身子轻笑说道：“没法确定，所以经常有人说我多管闲事。”
沈如风“当啷”一声把酒杯摔在地上：“那你今天恐怕要多听一次了！”
话音未落，包房门猛地被人撞开，紧接着十几个纹龙画虎的壮汉冲了进来，手里拎着钢管、球棍之类的东西，瞬间就把苏铭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群外围，沈如风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斜倚在沙发上幽幽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你真的不应该救如芸的。”
苏铭看着围住自己的壮汉，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视线越过人群落在沈如风脸上：“我不明白，她不是你妹妹吗？”
沈如风叹了口气：“她是我妹妹，但是你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救她就是害她。”
苏铭“哦？”了一声：“愿闻其详。”
沈如风轻笑一声：“关你屁事！”
苏铭耸了耸肩也不在意，动作很小的活动了几下肩膀，一抬手就把酒瓶砸在最近一个壮汉的头上。
啪！
酒瓶破碎，溅起的玻璃碎片还没散开，苏铭就身形一动冲进人群，肩膀一顶撞翻两人，顺便抢了两根球棍在手，回身一挥又砸翻三人。
十几个壮汉，刚一照面就被放倒近半，余下的人终于反应过来，各自举起武器准备上前，苏铭挥起球棒格开两根钢管，另一手的球棒跟上，又是两人被打翻在地。
再一抖肩膀扔出球棒，正中几步外一人的脑门，那人眼白一翻倒在地上，苏铭抢步上前夺来钢管，反手抽在另一个人的脸上。
这一下打的那人后槽牙都飞了出来，仅剩的两人举着球棒愣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齐扔下武器怪叫着跑了出去。
前后不过十秒，十几个壮汉就倒了一地，苏铭直了直身子双手一松，钢管和球棍掉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沈如风已经傻了，苏铭走过去从他手里拿来酒杯，喝了一口轻笑问道：“现在有兴趣讲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