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村,这座老村的名字,显而易见,这村上住的多是陈姓人。
在人群的簇拥之下,叶浪谢佩被带到一处大瓦房中,这是村落唯一的一间大瓦房,只有村长才能居住,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说是瓦房,其实就是在屋顶铺着一层瓦片,其他还是用泥土沏成。
但面积却非常大,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几个方形大院,分隔出七八处房屋。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等到晚上再给小佩举办欢迎宴会,到时都过来。”陈大虎朝着身后人摆摆手,人群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谢佩的手,短步离开。
“走吧,小佩,爷爷正在客厅等着你。”陈大虎说着,朝叶浪点点头,做个请的手势。
绕过两个院子,几人才在一栋瓦房前停下,房子虽然陈旧,但在房门上方却雕刻着一副黑色匾牌,书写三个大字:聚客厅。
“倒有一番气派。”叶浪看着匾上那苍劲的字体,心中赞叹,这非百十年水平不能为之。
“这是我师父去年雕的。”谢佩看叶浪盯着匾牌打量,轻声解释,眼中却透着丝丝哀伤。
“放心,爷爷不会有事的,先进去吧。”陈大虎拍拍谢佩的肩膀,朝房屋走去。
未见其人,谢佩眼眶已然湿润,激动中透着担忧,声音不由颤抖:“师父,师父……”
“咳咳,佩佩回来了……”正厅中一个穿着白色步褂,拄着龙头拐杖的老人,脊背微弓,哀声迎了出来。
那拐杖很新,显然是老人最近才拄上,那烁烁放光、漆黑如墨的眼睛,显示着老人从前的抖擞精神,非是一般之人。
“师父!我来晚了……”谢佩憔悴的老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跪在老人怀中,哗得一下哭出来。
“好了,师父已经没事了,疗养一段时间便又生龙活虎了。”老人轻抚着谢佩的头,眉宇间尽显慈祥,眼圈却也蒙上朦胧。
谢佩的师父,名叫陈洪,陈家村的村长,也是陈家村最厉害的修武者,武师后期强者。
这时,陈洪才看到一边的叶浪,面容微凝,轻声询问:“佩佩,这位少年是?”
谢佩听到师父问话,这才从抽泣中回过神来,擦擦眼泪,破涕而笑:“师父,这就是我电话中给你提起的宗师强者,叶浪,和我是同学,有了他,陈家村一定能赢得比赛。”
“哦?”陈洪长长哦了声,眼中却不掩惊惑之色。
谢佩之前和他说找到宗师境强者帮忙,他还以为是什么宗门大派之人,年龄起码得四十以上,却没想竟一个正在上学的半大娃娃。
而且,他在这少年身上感受不到任何一丝灵气,这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对方不是修武者,要么对方境界太高,可以随意隐匿自身灵气。
隐匿灵气若不是有独家功法,那便只有宗师境界之上可以做到。
对方显然不是!
谢佩似看出师父心中疑虑,轻柔抚住老人手背,信心满满大道:“师父,你应该了解我,这种事我岂能玩笑,我这同学虽然年龄不大,但本事却非常大,说实话,我和您说的,都未必是他真实本领。”
说完,她又深深看了眼叶浪,这人身上拥有诸多谜团,从始至终吸引着她。
陈洪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道:“这般年纪便是宗师强者,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陈洪还想询问叶浪一番,这时门外骤然响起一阵洪亮喊声。
“爷爷,其他人都到了!”声音落下,陈二虎跩着身子眉目带笑地走进来。
“嗯,让他们进来吧。”陈洪说着,朝叶浪做个请的手势,“小友快请坐。”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徒弟费心请来的,起码的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
叶浪轻点点头,正襟在木椅坐下。
然后,门外便走进七八个男女,年龄约莫三十四岁,个个面容凝重,身上透着一股沉重气息。
“村长,小佩请来的宗师强者在哪?我们要给宗者行大礼。”带头一个敞胸露坏的粗犷男子,憨声嚷道。
“额?难道没有请来?”另一个身材笔挺,眼似鹰瞳的褐发男子扫过房间周围,疑声道。
“几位叔叔婶婶,这位就是我和你们说的宗师强者,我同学叶浪。”谢佩笑着介绍到,说完,又急忙地补了一句,“别看他年轻,但本事可是很大,我在他手底下,连半招都过不了。”
谢佩怕这些人再和她师父那般,特意提前将事情说明,也怕他们言语再冲撞了叶浪。
可即便如此,几人还是大吃一惊,粗犷男子更是大叫出声。
“佩佩,你不是再和熊叔看玩笑吧,这娃娃看上去也就二十岁,他能是宗师强者?”说着,粗犷男子直接走进叶浪,像看奇葩一样,歪着脑袋打量着对方。
“你不会被骗了吧,听说最近有不少江湖骗子假扮修武者,到处骗一些大学生。”褐发男子说着,凌厉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叶浪。
“是啊,比我还小,怎么会是宗师强者,佩佩,这是咱们村的头等大事,你怎么能这样开玩笑啊?!”陈二虎瞥着大嘴,愤愤瞪着谢佩咋呼着,他不光是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更是听到村头那些人说这小子和佩佩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哼!你可是老子的青梅竹马,上个大学就移情别恋,看我找几乎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胡说!这是我朝夕相处的同学,怎么回事江湖骗子!”谢佩现在不光脾气火爆,更是害怕叶浪生气,这可是块硬骨头,真惹急了,别说帮他们不可能,说不定还会把他们陈家村掀个底朝天。
“佩佩,怎么和长辈说话呢,没大没小!”人群中一位青衣少妇横眉冷竖,眼睛却盯在叶浪身上,“你师父为我们村子,被其他村子毒害,恐怕这辈子都没法修炼武道,我们心想你在大城市见多识广,能帮村子找些帮手,没想到你竟然找你的同学来,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这可是战争!”
少妇玉颈青筋凸起,眼眸血红,似要喷出火来。
“我……”谢佩心头一阵委屈,还要说话,却被陈洪轻声呵斥。
“我让你们来是商讨五日后的打擂,不是让你们来吵架,想吵,滚回家吵去!”
老人声音不大,甚至因憔悴说话有些打颤,但却透着让人不敢防抗的威严,这是长期位居高位之人才有的气场。
众人张张嘴,却没敢再说什么,瞪着叶浪和谢佩在两边木椅上坐下。
“实在不好意思,小友,我们乡下人,毕竟目光短浅。”陈洪亲手给叶浪满上茶水,眼睛扫过身边的大虎,呵呵笑道,“不过,这般年轻有为的宗师强者,我们着实想开开眼见,你看你能否小露一手,让我们这些乡下人瞻仰一下。”
陈洪慈眉善目,话语间尽是恭维,但明白人都能听出,这显然就是不相信对方。
叶浪自然也是明白人,不过心中却未在意,就像对方所说,他们确实没见过什么世面,有所质疑也是情理之中。
“叶浪,这都是我的错,你千万不要生气呀……”谢佩凑身到叶浪近前,声音中满是歉意,她甚至都做好叶浪一走了之的准备,都这般了,是谁也会心寒,何况是他叶浪。
“呵呵,无妨,坐了一路车,也是要活动活动下了。”说着,叶浪缓缓放下茶杯,目光清淡地扫过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