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冲好了一杯温度适中的咖啡，李巧巧正好从杜涛的办公室出来，见她正盯着我看，我赶紧低下头躲开了她的目光。
我觉得对不起她。
昨天李巧巧为了把房子租给我，不仅推了好几个租户还自降房租。而我呢？今天却找了一个工作上班。
这不是耍人家吗？
估计此时我在她心中已经成了个言行相诡的人。
万幸李巧巧并没走过来质问我，等她消失在办公区后，我忙进了杜涛的办公室。
“杜总，咖啡给……”
“出去！”
“出去？”我很诧异。
“不知道敲门吗？懂不懂礼貌！”
我不由得苦笑然后退出了办公室，站在外面好好酝酿了下情绪，才抬手敲门。
“进来。”
开门进了办公室，我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说：“杜总，您的咖啡我沏好了。”
把咖啡杯放在办公桌上，又很小心的推到他面前。
见杜涛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我谄媚的问：“怎么样？”
“还行。”
我笑着说：“杜总，我有件事想问你。”
“是公事还是私事？”
“私事。”
杜涛把咖啡放下，训斥说：“工作做时间谈私事，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我……”
“我什么我！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高露的面子，我不可能招你这种人！”
“你……”
“你什么你！你以为自己以前开过公司就自以为是，你是一个被社会淘汰的废物，我给你一份工作是可怜你。”
“其实……”
“其什么其！其实你就该去快递，当初你能开公司不过是走了狗屎运！”
杜涛这一通抢白奚落，让我脸上火辣辣的，既无地自容又咬牙切齿。我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忍着，至少在没得到毛永亮的信息前一定不能发作。
可杜涛还在没完没了的挖苦我，他说：“你说你，奔五十的人了，黄土都埋半截的人了，还要靠女人找工作……”
“杜总，我才三十。”
“不插嘴行吗？我说你怎么那么多话呢！少说多做这点道理都不懂？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很不好！”
“杜总，你批评的对，我以后一定少说多做。但我想说的私事，是和您聊聊我老婆的事。”
杜涛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立刻问：“你老婆什么事？”
“也不是大事，就是想问问杜总，在高中的时候你们是不是有个同学叫毛永亮。”
“有啊。你问这干什么？”
说完还未等我开口，杜涛“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般的笑了，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我赶忙坐下，追问：“你知道什么？”
“你是不是怀疑高露和毛永亮之间……要我说你还真比不上人家毛永亮，如果我是高露我早就跟你离婚了，还给你找什么工作。”
锣鼓听声，听话听音。杜涛的弦外之音是不是说，毛永亮在追求高露，但高露没有接受？
“毛永亮是干什么的？”我问。
杜涛眼神中充满了调侃和不屑，说：“人家是搞房地产的，昌达房地产知道吗？你们现在住的房子就是毛永亮开发的。”
我立刻吸了口气，高露买房子肯定是通过了毛永亮这层关系，房子已经买了两年，岂不是说高露个毛永亮两年前就勾搭到一起了？
和高露从正康大酒店出来的那个男人会不会就是毛永亮？
就在我胡乱猜测和分析时，杜涛又说：“其实你也挺可怜的，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软饭好吃王八难当，要想不当王八就别吃软饭。以后你跟着我，我让你往东你就往东，让你往西你就往西，别给我整乱七八糟的幺蛾子。我给你脸你得要，不然你就从哪来回哪儿去。”
“杜总，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
“嫌难听你别听啊，你走啊，又不是我求你来的。”说着杜涛扔过来一串车钥匙，“去，现在去给我女朋友买几包卫生巾，日用花香的。”
我瞪着他不说话。
“你看着我干嘛，赶紧去啊！”杜涛端起咖啡砸了一口。
我攥着拳头，猛地站了起来。
“唉吆，生气了？伤自尊了？你这种人有自尊吗！你知道自尊是什么吗！你去不去？不去就立刻给我滚蛋，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今天我是够丢人现眼的，但我也挺佩服自己，被这孙子连损带骂奚落我居然忍了这么久。
但现在我不想忍了，也不用忍了！
我转身走到门口把门闩锁上，然后又走了回来。
杜涛放下咖啡，问：“你想干嘛！想打我？”
我用手指着他，说：“孙子，听好了，老子今天给你刷刷牙，你的嘴太臭！”
杜涛拍桌而起，说：“狗屁不是的东西，还想跟我耍横是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你动我一下试试，信不信我让你去坐牢！”
坐牢？
听到这两字，我不由得一呆。
可就在我发呆的空档，杜涛却挥着拳头先打了过来。
我求之不得，我先动手是故意伤人，可他先动手自己就属于正当防卫了。
我伸手攥住了杜涛的手腕，手臂一拧把他按在了办公桌上。
“哎呀，你松开，你松开，唉，你给我松开，疼，疼……”
“小子，这可是你先动手的，就你这小身板还想打我。”
“你给我松手，信不信我找人打断你的狗腿！我……”
“我什么我？”
“你……”
“你什么你？”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张扬，不，张哥，张哥，你松开，疼，真疼……”
我手上又加了把劲儿，杜涛立刻疼得“呀呀呀”叫了起来，余光看到办公桌上的有摞文件，我拿过来一张攥成团，说：“知道疼今后就长点记性，以后先学会说人话在张嘴，”
我把纸团一点一点的塞进杜涛嘴里，又拍了拍他的脸然后才把杜涛放开转身往外走。
杜涛把嘴里的纸取出来，喘着气说：“张扬，你给我等着，我要是……”
我打开门闩回头看他，杜涛吓得立刻闭上了嘴
外强中干的怂货！。
我嗤笑一声，昂首扩胸的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大厅里的员工都站起来，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员工们肯定听到了办公室的动静。
我对此视若无睹，整了整帽子向公司门口走去。
刚走出写字楼，我的手机就响了。
是高露打来的电话。
我没有犹豫，立刻接听，手机里立刻传来了高露的质问：“张扬，你怎么回事，你故意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