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春放缓车速，望着我说：“张扬，你了解我吗？”

    “了解呀。”

    “你不了解。你对我的了解太表面化，你从来都不知道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了解你的为人，了解你的性格，作为朋友这已经足够了。没有必要做你肚子里的蛔虫。”

    “但朋友再好，也不能过一辈子。李爽了解我，她对我的了解，可以直击我的灵魂。”

    “……”

    “她比我自己还了解自己。更难能可贵的是，她不仅不会干预我的想法，还会支持我。”

    “那你了解她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在担心什么。你在担心她动机不纯，是看中了我的家庭背景是为了钱，但我不在乎。男女交往谈情说爱，首先要有经济基础，这是我的优势，我没必要把优势，变成自己的负担。”

    我笑着说：“那你爱她吗？”

    司马春笑着说：“男女之间那点破事，再怎么折腾，再怎么崇高和伟大，终究都是要在床上去验证。”

    “那你验证的怎么样？”

    “不错，很好，妙不可言。”

    我笑说：“但直觉告诉我，李爽不是那种女人。”

    “啊？”

    “不是在床上能给你带来妙不可言的女人。”

    “……”

    “优质，真的很幼稚！”

    “……”

    “司马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别看李爽是学心理学的，可她一点都不了解你，如果她了解你就不会和你一起演戏。”

    “……”司马春瞪大了眼睛。

    “你骗不了我。”

    “我骗你什么了？”

    此时，我愈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说：“装，你继续给我装！”

    “张扬，你怎么这样啊。没劲，真没劲！”

    “我告诉你，以后不要给我搞什么行为艺术，我现在没空陪你玩。你现在也不在是无业游民，我们正在创业，把心思都放在事业上不行吗？”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真没意思。”

    “什么有意思！你干的这事就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你吃喝不愁，有的是钱。可我不一样，我要生活，我得努力挣钱。”

    “钱，钱，钱，没钱就活着了！”

    我一字一顿说：“没钱真活不了。”

    “你这么喜欢钱，我给你，你说个数。”

    “……”

    “我养你！”

    “我要是个娘们儿，我就让你养我！”

    司马春立刻笑了，问：“你要是个娘们儿，你是不是也会爱上我？”

    “是，爱上你的钱！”

    “那你去做个变性手术去呗，我不嫌弃你。我养你。”

    我被司马春的话给气笑了，说：“滚蛋，我嫌弃你。”

    司马春有些尴尬，点上支烟，问：“你是怎么看出来，我和李爽是在演戏的？”

    “破绽太多。如果你和李爽真搞在了一起，你昨晚应该让我去客卧睡觉，而不是让我去主卧，然后你和李爽去客卧睡觉。”

    司马春眉头挑了一下，打开车窗往外吐了一口烟雾。

    “还有，昨晚我半夜起来喝水，走路很轻，可李爽却醒了，还下楼和我说话。她虽然穿着睡衣，可头发一点也不乱，说明她根本没有睡觉，而是一直醒着。而且今天早上，你们两人之间没有情侣间的互动，完全看不出是在一起睡过的人，说的简单点，就是没有那种有过鱼水之欢的默契。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我了解你。知道你撅什么屁股拉什么屎。”

    司马春猛吸了口烟，说：“没意思，真没意思。”

    “假的就是假，永远也真不了。不过我挺好奇，你是怎么说服李爽，让她配合你演这出戏的。”

    “不用说服，命令就行。”

    “命令？”

    “我爸让她留下来是为我服务的，我让她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不然就滚蛋！”

    “如果我相信了你和李爽的关系，你接下来会怎办？”

    “演呀，继续演下去。”

    “演到什么时候？”

    “演到你离婚。”

    “这和我离婚有什么关系？”我不解的问。

    “没关系，就是想演到那个时候。”

    “旅行社开业为不告诉我，也是因为这次表演？”

    “是。不告诉你是一个铺垫，让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了间隙。”

    “因为李爽有了间隙？”

    “是呀，她相当于我们之间的第三者。”

    第三者？

    这个词用得好像我和司马春搞基似的。

    司马春的脑回路，有时我是真的跟不上。

    我觉得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说：“李巧巧的事，你到底想怎么办？”

    “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无所谓。”

    “你才是老板。”

    “那老板现在告诉你，这件事你做主，听你的。”

    我点上支烟，叹了口气，心说难办啊。

    十几分钟后，我们到了旅行社。

    魏春雪正在打扫店门口的卫生，见到我立刻打招呼，解释说：“张经理，昨天晚上我家里有事，所以才没去机场接机，我是真的有事。”

    我笑着说：“没事，接机也用不了那么多人，小勇最近怎么样？”

    “小勇挺好的，还经常念叨你呢。”

    进了店里，夏琳正在电脑前忙，我跟她打了声招呼，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放着两大盆枝繁叶茂的招财树，上面还有“开业大吉”，“财运滚滚”等贺词。

    办公桌上有一颗寓意“遇百财”的玉白菜，看上去足有十多斤。

    玉白菜的每一片叶子线条流畅，疏密有致，光艳袭人，一看就价值不菲。

    “多少钱买的？”我问。

    “朋友送的。”

    “那个朋友送的？”

    “三姐。”

    夏琳拿着好个文件夹上了楼，说：“张哥，这是十一期间，所有账目和客户资料，你看一看吧。”

    我接过文件夹，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夏琳笑着说：“挣钱那有不辛苦的。”

    见她要走，我赶紧问：“你表姐呢？”

    “在家睡觉。”

    “你表姐明天要回公司上班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她没和我说。哎呀，她要是回公司上班，是不是咱们私接团的事，总公司就知道了？”

    我暗赞夏琳聪明，反应快，说：“不出意外的话，会知道。”

    夏琳着急的问：“那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