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行社的路上,高露给我打来了电话,说她已经到了上海浦东机场,估计晚上八点左右能回到宁口。
她还告诉我,说宋天合夫妇想邀请我们一起吃晚饭,问我想不想参加。我告诉她可以参加,说白玉华也给我说了。
高露似乎觉察出什么,问白玉华是什么时候邀请我的,我说在海南时就说过,当时自己没太在意,昨天又打电话和我说了一次。她在电话里沉吟了一会,问我能不能去晚上去机场接她,然后一起去白玉华家。
我爽快的说,可以。
回到旅行社,李爽也在店里,她正在和司马春说收购旅行社的事。司马春的意思是,收购清风旅行社。李爽说,清风旅行社可以作为首选,但也别抱太大希望。
李爽列出的收购名单有四家旅行社,其中没有美路旅行社。我问李爽为什么没有美路旅行社,李爽说北京评估机构为美路旅行社的资产评估有七千多万,比清风旅行社的还高,所以不在收购名单中。
七千万,好高的估价!
我告诉李爽,美路旅行社老板康学义有意三千万出售旅行社,李爽立刻说不可能,她说仇总聘请的评估机构非常专业,即使资产评估有出入也不会差一倍多。
我说没必要争论,是真是假,找美路旅行社老板康学义谈一谈就知道了。李爽说好,她会尽快联系康学义了解这件事。
司马出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李爽一走立刻就凑了过来,问:“你今天有点不对劲,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今天高露要回来了。”
“她回来挺好的啊,你不是已经决定跟她摊牌了吗?怎么,你还是放不下她?”
我苦笑,说:“有点。毕竟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不是说放下就放得下的。”
“她是你所有不幸和灾难的根源,摆脱了她你才能有新的开始。咱们马上要有更大的事业了,男人只要有了事业,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司马春说的这个道理我当然懂!
“今天晚上我和她要去宋天合家吃饭,当着宋天合夫妻的面,把这件事说清楚。”
“宋天合是谁?”
“天合利通集团的老总。”
“你怀疑高露和天合利通老总有……你怀疑的也对,高露是宋天合私人秘书,他们整天在一起,高露人长得漂亮,是个男人都会对她动心。不过,你们和宋天合夫妻面对面说这件事,是不是有点不妥?”
“有什么不妥?”
“你就不怕宋天合两口子合起伙来演戏?这分明是鸿门宴啊。”
“演什么戏?”
司马春搬了把椅子凑过来,说:“假如,咱们说假如啊!假如高露真和宋天合有一腿,他们会承认吗?宋天合和白玉华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里出了这种事,如果传出去会怎么样?就算不身败名裂,至少名誉会受损吧。别的不说,天合利通是上市公司,如果宋天合被爆出婚外情,股票肯定会大跌,一夜之间市值就会蒸发几亿甚至几十亿。宋天合不心疼,天合利通的股东也饶不了他。”
“这点我早想到了。”
“既然你想到了,为什么还要去。”
“因为高露怀孕了,只要孩子出生,他们想赖也赖不掉。”
“要是孩子出生不了呢?”
我不由得皱眉吗,问:“你什么意思?”
“怀胎十月,要是十个月之内,孩子流产了呢?”
“你是说,他们不会让孩子出生?”
“为了公司利益,为了自己声誉,为了自己的家庭。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摇头,说:“不会的,白玉华和宋天合一直没有孩子,他们一直希望有个自己的孩子,如果高露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宋天合的,他们一定会让高露把孩子生下来。”
“宋天合可能这么想,但白玉华会这么想吗?自己不能生孩子,却让自己老公和别的女人生孩子,那怕是嘴上同意,心里也不会同意,女人的嫉妒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
“所以我断定,今晚两个家庭的聚餐,你会成为一个小丑。甚至有可能,高露都和他们串通好了,会把你像傻子一样戏耍!”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你这只是一种猜测,高露肚子里的孩子万一不是宋天合的呢?”
“那你会更惨。孩子不是人家的,你却和人家当面去对峙,岂不是自取其辱。”
我如芒刺背,点上支烟,说:“那我今天晚上不去了?”
“不去,绝对不能去。这件事,你只能和高露当面对峙!而且我觉得这件事,没必要搞得那么复杂,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想要什么!
张扬,我还是那句话,咱们现在马上就要有自己的旅行社了,男人只要有了事业,房子,车子,女人,爱情,什么都会有的。”
“……”
司马春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说:“相信我,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真心对你好的话,那个人肯定是我。我们是朋友,爱情可以变质,但我们的友情绝对不会。”
“我相信。”
“既然你相信,那就赶紧和高露离婚,我们一起干事业。”
我不知道婚姻不幸的人,身边是否都会有一个不停怂恿自己离婚的朋友,但我却知道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被最好要的朋友,不停怂恿着离婚就是不幸的一种。
感激,厌烦,无奈,尴尬各种情绪掺杂在了一起,五味杂陈。
我从未怀疑过司马春对我的友情,我相信他是对我好,但也知道他说话总是很极端,或者说很艺术。
月有阴情圆缺,才有春夏秋冬,人有七情六欲,才生爱恨情仇。
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男人,不可能活得像司马春那么洒脱,那么艺术。当然,我也承认,在感情这件事上自己太优柔寡断了。
所以,我的痛苦看似是自来高露,但究其根源还是源于自己,源于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我把烟掐灭,郑重的对司马春说:“我决定了,今晚上还是要去参加这次两个家庭聚会。”
司马春立刻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