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问话，宋茜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说：“我准备去北京。”

    “北京？”

    “恩，我准备去北京闯闯，那边有我不少同学。”

    “你今年多大了？”

    “24。”

    “你是刚毕业的学生？”

    “去年毕的业，学表演的。”

    我打量了她一眼，说：“预祝你能有个好前程。”

    宋茜浅然一笑：“谢谢。”顿了顿，她问：“你不吃了吗？”

    你在这里我好意思吃？

    “吃饱了。”

    我把半只烧鸡包起来，连酒一块放到了窗前的小茶几上，进卫生间洗了个手出来，点上一支烟，问：“王双喜有没有和你联系？”

    “没有。她外面有很多女人，我对她来说就是个玩物，他对我早就腻了，所以这次把我赶出来，也是借题发挥。”

    “哦。”

    “你放心，我知道你有家室，你们又是同行，所以我没有说出你来。”

    “王双喜怀疑你，你就承认了？”

    “不承认也不行。太明显了。”

    太明显了？

    这……

    “对不起。我……”我想解释一下，可又觉得解释起来太尴尬，只好再次说：“对不起。”

    “没事，我们的事就当是一场梦吧。”

    也只能是当一场梦了，不然还能怎么样？

    人的一生会做很多各种各样梦，美梦，恶梦，平淡的梦，离奇的梦，荒诞的梦……但无论是什么梦，基本上过一段时间就会忘了。

    而我们两个人的梦，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忘，哪怕是老死之前，如果有人提及，还会第一时间想起来。

    现在梦醒了，我们都要回到自己的人生轨迹上来。

    毕竟，人不能活在梦中。

    “老鬼的佣金怎么给他？”宋茜问。

    “他会直接在要回来的钱中扣除。”说完，我忽然明白了，宋茜来找我主要是为了说老鬼佣金的事，于是补充说：“视频的费用我出，到时我给你28万。”

    “25万就行了，你还借给我3万。对不起，钱对我很重要。”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两人沉默无话，半晌宋茜看了下时间，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也早点休息。”

    “那晚安。”

    把宋茜送走，我不由得苦笑，宋茜表面对我很客气，估计心里也挺恨我吧？她虽然虚荣，给有钱人当小三，但不代表她是个轻浮的人。

    不过不管她对我怎么看，我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行。

    一场梦，权当是一场梦！

    第二天中午，老鬼给我打电话，说事情办妥了，让我开车去吴漾公司楼下接他。我立刻给严宽请了半天假，然后开车去接老鬼。在路上还去银行取了18万现金。

    到了吴漾公司楼下，老鬼正和三四个染着黄毛的小青年抽烟，我将车停在马路对面喊老鬼，老鬼跟几个小青年摆了摆手，提着一个黑皮包向我跑了过来。

    开门上车，老鬼把皮包扔到了后座，说：“怎么这么久？”

    “堵车。”

    我发动汽车，说：“东西呢？”

    老鬼递过来一个u盘，说：“这个就是。”

    “会不会有备份？”

    “她说没有。”

    “她说？万一要有呢。”

    老鬼咧嘴一笑，说：“放心吧，我办事很靠谱。她要是敢留备份，我立刻就让她进监狱。”

    “你掌握了她什么违法证据？”

    “传销。她的化妆品公司就是个传销公司。”

    “证据可以给我吗？”

    “不可以。这是规矩。”

    我看了眼后座的黑皮包，说：“里面装的什么？”

    “钱，她给了我150万现金和一张150万的银行卡。”

    我笑了笑，说：“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小意思啦，干别的不行，讨账追债我是专业的。去哪里找宋茜？”

    “酒店。”

    老鬼点上一支烟，摸着汽车说：“你小子行啊，现在都开上这么好的车了。旅行社怎么样？”

    “还好。”

    “二爷死了你知道吗？”

    “知道。”

    “道上都传是康学义雇凶杀了二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都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就更不知道了。”

    老鬼嘿嘿一笑，说：“你跟我装傻是不是？”

    “什么意思？”

    “你肯定知道是谁杀了二爷。”

    “我为什么知道。”

    老鬼继续含沙射影，说：“老弟，你是个狠人，之前是我看走眼了。”

    “你什么意思啊？你怀疑是我找人杀了二爷？”

    老鬼哈哈大笑，说：“我可没说。”

    “你就是这意思。”

    “我没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真不知道？”

    “你有话就说！”

    “我听道上人说，杀二爷的人是从山西过来的，绰号叫‘影子’，专门为山西有钱的大老板解决一些难事。”

    “你的意思是，是我朋友干的？”

    “他那天可是，喊着要杀了二爷的。”

    “他要是真想杀二爷，是不会说出来的。”

    “这有什么不可能，他可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我不信，他会干出这种事来。”

    老鬼嘿然而笑，说：“我也没说肯定是他雇凶杀人，我只是听道上人这么说。不过这些都是传言，所以咱们还是相信人民警察吧。”

    我点上一支烟，说：“当然要相信警察，难道相信传言。任何事都要讲证据。”

    “对，对，讲证据。”

    我放下车窗，冲外吐了一口烟雾，问：“陈彪现在怎么样，我听说城关四村事闹的挺大。”

    老鬼笑着说：“那个王八蛋彻底栽了，跑路去了泰国，现在全国都在通缉他。”

    “昌达地产的情况呢？”

    “昌达地产也完了。听说是昌达地产老总得罪了大人物，现在昌达地产涉及的工程全部被叫停，资金也被冻结。”

    “这么严重？”

    “很严重，相当的严重，我听说公司负责城关四村的项目负责人都被抓了起来。”

    毛永亮被抓了？

    对于毛永亮，之前我挺恨他的，但自从高露怀孕之后，我又开始同情他。因为他是一个可怜的男人，他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但那个有夫之妇却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备胎。

    抛开个人情感，从某方面来说，他甚至比我还可怜。

    精明一世的毛永亮，却在一个贱女人身上犯了糊涂，多不值得！

    所以，我对毛永亮的遭遇并没有幸灾乐祸，相反还觉得他可怜，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