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这么说，高露母亲才终于站了起来，我忙说：“你以后千万别这样了，我真受不起。”

    高露母亲也羞愧难当，说：“张扬，谢谢你，谢谢你可怜我。”

    我是挺可怜她的，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居然……

    唉，无法言喻。

    我说：“以后有什么事，你直接让高露给我联系就好了，行吗？”

    “行，行，那我明天就让高露给你打电话。”

    连哄带安慰把高露的母亲送走，我长松了一口气，我点上支烟坐在客厅里，想给李巧巧打电话说一声，可又怕李巧巧说我立场不够坚定，所以最后还是没有打。

    可我真要帮高露吗？

    还先看看高露怎么说吧。

    第二天是周末，高露上午给我打电话，约我吃中午饭，我借口说自己中午有事，然后改约了喝下午茶。

    我不和高露吃中午饭，是为了和她保持距高露离。

    下午三点多，我和她约在了市里一家茶馆，我赶到后高露已经在等我了。

    泡了壶清香的龙井，我说：“我从没想过我们离婚后，还能会像今天这样坐在一起喝茶。”

    “世事难料，我也没想到。”高露说。

    “你母亲找我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

    我哼笑，说：“是你让你母亲去求我帮忙的吧？”

    “是。”

    “你真是有一个好妈。”

    高露笑了笑，问：“你还在恨我吗？”

    “是。”我直言不讳。

    “我是一个女人，我只想追求更好的生活，有错吗？”

    “追求更好的生活没错，可要不择手段，连自己的母亲都利用就大错特错了。”

    高露喝了一口茶说：“再美满幸福的家庭，也有利益纠葛。我为我们家做了很多，从最初的我家盖房子，到我弟结婚，我爸看病，还有把我弟弟从监狱里捞出来，一直都是我在付出。我弟弟的将来也还要靠我，你说，如果我不找个有钱的男人，我们这一大家子怎么办？”

    “是你们追求的物质太高了。”

    “随你怎么说吧。”

    “昨晚你妈为了求我，给我下跪了。我虽然口头上答应了她帮你，但我也有个条件。”

    “你说。”

    “我帮完你后，请你立刻消失，永远都不要在我眼前出现。”

    “你就那么恨我吗？”高露问。

    “你说呢？”我反问。

    高露叹了口气，说：“爱之深责之切，你现在还恨我，说明你当初是真的爱我。最近我经常想，如果当初我没有跟宋天合，而是还和你在一起现在会是什么样。”

    “这种假设根本不存在。”

    “是呀，我也知道，可还是会忍不住想。”

    “行了，咱们说正事吧。白玉华回国了吗？”

    “回来了，她带着孩子住在锦绣小区的别墅，家里雇了四个保姆。”

    “你怀疑孩子不是宋天合的，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吗？”

    “有。我找人去调查过白玉华生孩的医院，可在医院没找到白玉华生孩子的任何信息，这说明她在故意隐瞒，害怕别人知道什么。如果孩子真是宋天合的，她没必要这么做。”

    这件事确是有点让人怀疑。

    我继续问：“那宋天合对这件事怎么想？”

    “我不知道他具体怎么想的，但我觉得他认为那个孩子就是他的。宋天合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如果孩子真是他的，他肯定不会跟白玉华离婚。”

    “现在白玉华和宋天合的关系怎么样？”

    “自从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之后，两人的关系就降到了冰点，不然宋天合也不会在孩子出生后，才知道的这件事。他们两个人的婚姻已经是名存实亡，而且我还听说，白玉华想以孩子要挟宋天合签署什么协议。”

    我沉吟不语。

    高露说：“只要你帮了我，我以后绝不会在麻烦你。”

    “你在给我段时间考虑考虑吧。

    “你刚才还说要帮我的。”

    “刚才是答应了，但现在我要斟酌一下。”

    “为什么？”

    因为高露说，她听说白玉华要以孩子要挟宋天合签署想协议，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会牵涉到美路的利益。我可以放弃自己的尊严和原则，但我不能损害美路的利益。

    但这件事，不能对高露说。

    我说：“我有自己的难处，我要斟酌一下。”

    “那你要考虑多久？”

    “我尽快答复你。”

    “可你答应我妈会帮我的。”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掏出手机发现是李巧巧打来的。

    高露问：“李巧巧打来的？”

    我点头，把茶碗里的茶喝掉，起身走到旁边接电话。

    “什么事？”

    “今天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我和家人说好了。”

    我说：“别在家里吃了，去饭店吧。我来安排。”

    “也好。你在干什么？”

    瞟了一眼不远处的高露，高露正在给我倒茶，见我看她还冲我笑了笑。

    我说“正在和客户喝茶，等我安排好酒店，给你打电话。”

    “行，你也别太晚了。”

    “知道。”

    挂了电话回到茶桌前坐下，我说：“答应你妈帮你，我也是被逼无奈，但我希望你不要那么逼我，给我几天时间考虑。”

    高露想了想说：“好吧，”顿了顿，她又说：“不管你最后帮不帮我，我都要谢谢你。”

    我玩味的笑，说：“我不帮你，你为什么还谢我？”

    “因为我看得出，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不然你今天不会和我见面。”

    我心中嗤笑，真是自作多情，我跟你见面那是看在你妈面子上，如果不是你妈那么求我，我才懒得搭理你。

    我站起身，说：“行啦，就这样，我有事要走了。”

    高露说：“把茶水喝了再走吧，一盏茶一百多呢。别浪费。”

    我犹豫了一下，端起茶盏喝掉，说：“剩下你的自己喝吧，我走了。”

    高露也把自己的茶喝掉，站起来说：“我跟你一起走。”

    两人出了茶馆，高露又说：“能麻烦你送我一段路程吗？很近的，五六分钟就到了。”

    “你去哪里？”

    “丽日酒店。”

    我随口问：“回宁口后，你一直住酒店？”

    “是呀，在宁口，我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是住酒店了。”

    打开门上车，高露也坐了上来，她说：“有时我真的很怀念，我们刚结婚的那段日子，那时你主外我主内，如果不是因为你公司破产，我想我们现在一定会很幸福。”

    我鄙夷的瞄了她一眼，没有吭声，而是将车启动缓缓的上了路。

    本来五六分钟的路，走了十几分钟才到，我把车到了丽日酒店，高露没有下车，而是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我使劲摇了摇头，说：“你不是在茶水里给我放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