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我准时赴约，到了老鬼订好的饭店，一进包房我就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毛永亮！

    我愣了片刻，转身就出了包房，老鬼立刻追了出来，说：“张总，你这是干什么？”

    我问不满的说：“老鬼，我把你当朋友，才出来跟你吃饭的，你把毛永亮叫来，是什么意思啊？”

    老鬼笑眯眯的说：“你和毛永亮有过节我知道，可你先别生气，听我解释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和毛永亮不可能同桌吃饭。”

    “张总，毛永亮今天是来跟你赔礼道歉的，而且为了表示诚意，还给你带来了一份大礼。”

    “给我道歉？”

    “是呀，是呀。你来都来了，总要知道他给你带了什么礼物吧，如果你不满意，再走也不迟。反正我是觉得，这个礼物不小。不然我也不会拉上他一起跟你吃饭。”

    “什么礼物？”

    老鬼拉着我往包房走，说：“什么礼物，让毛永亮跟你说。”

    被老鬼连拉带拽的回到包房，毛永亮就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以我跟他的矛盾，他能站起身相迎也算是一种客气，讨好了。

    我落座后，老鬼要叫服务员点菜，我冷着脸说：“先别点菜了，说事吧。”

    毛永亮坐下，说：“四月份我就要回宁口了，负责围城四关小区建设的整个项目。”

    我点上一支烟，冷声说：“你是来向我示威的吗？”

    毛永亮不卑不吭，说：“围城四关是万里集团的项目，美路公司也是万里集团的控股企业，我觉得我们应该放下恩怨，即使不能精诚合作，也没必要搞得势同水火，这样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这个道理我自然懂，可毛永亮要是想让我以大局为重放过他，那就太异想天开了。

    毛永亮继续说：“我知道你恨我，但什么东西都是有价值的，也包括对一个人恨。如果你不在针对我和高露，我可以送给你一个上百亿的项目，算是我们和解的礼物。”

    我嗤笑，说：“好大的手笔啊。”

    “确实是大手笔。”

    “值得吗？”

    “如果只是为了我，肯定不值得。可要是为了我和高露肯定值。我还是那句话，我是爱高露的。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我什么代价都可以付出。”

    好痴情的男人，可他越是痴情，越是能激发我对他的恨！

    老鬼觉察出气氛有点不对劲，瞅瞅我又瞅瞅毛永亮，说：“你们两个先聊，我出去看看菜。”

    不等我和毛永亮啃声，老鬼就出门包房。

    我吸着烟沉吟着，上百亿的项目，换取放过毛永亮和高露，如果项目是真的，也不是不可以。

    我虽然恨这对狗男女，但毛永亮说的也不错，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是有价值的，无论是爱还是恨。

    在我眼中毛永亮和高露就是一文不值的贱人，就算亲手弄死他们，也只能解一时之恨，可要是能拿到上百亿的项目，后半辈子可能都衣食无忧了。

    “什么项目？”

    “拦水坝，市政府准备在永定河上游建一个拦水坝，拦水坝将起到清洁永定河水的作用。”

    我心头一动，旅游局的局长曾经说过，宁口市计划围绕永定河搞个不夜河项目，要做不夜河项目就要把浑浊的永定河变清澈。

    这是一个好几百亿的项目，因为市里没有那么多资金，想让万里集团垫资，结果万里集团拒绝了。

    但万里集团拒绝了，并不意味着宁口市里会放弃不夜河这个项目。

    所以毛永亮一提到市里要建拦水坝，我心里立刻相信了七八分。

    我说：“这是公益性项目，宁口市建设局旗下有三个基建公司，这种项目一般情况下会交给国有企业来做，不能交给私企。”

    毛永亮抬眼看我，说：“没想到，你对市建这方面还挺了解。”

    “了解一点。”

    “没错，本来这个项目是要交给市二建来做，可因为拦水坝技术性要求比较高，所以决定对外招标。我在建设局有关系，到时可以把标底透露给你。退一万步说，到时就算你自己不做拦水坝这个工程，只要把标底卖给投标的公司，少说也能挣一两千万万。”

    说完，毛永亮拿出一个档案袋，说：“这里面是有关拦水坝工程的一些基本信息。”

    我看着档案袋，说：“拦水坝这个工程能有多少利润？”

    “一般这种项目能有10%-30%利润。”

    我有些怀疑，问：“真有这么大利润？”

    “你要是不信，可以找专业的工程造价公司核算。一个工程项目利润的大小，主要是要看项目经理的能力，如果让我运作，20%的利润不是问题。”

    我相信毛永亮没有说谎，毕竟这种事如果我真要做，肯定会找专业人士咨询核算。

    我说：“既然利润这么大，你为什么不给万里集团？如果你把这个项目给万里集团做，我相信你会更受重用。”

    “万里集团已经否定了这个项目。”

    “万里集团都不做的项目，为什么你要介绍给我？”

    “万里集团旗下的地产公司，光在宁口市就有两个大项目，围城四关小区，新能源汽车建厂，这两个项目就四百多亿，而且万里集团房地策略是以南方市场为主，不想在北方投入太大的资金。”

    我说：“项目倒是很诱人，可我是做旅游的，隔行如隔山。没有任何经验和相关的人脉，怎么做？”

    毛永亮笑着说：“过去都说隔行不取利，可现在的社会是隔行才能取利。而且我也说了，就算你自己不做，也可以在招标时买标底。”

    我伸手把档案袋拿过来，说：“我先拿回去看看，考虑好了在跟你回话。”

    说完我起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我问：“高露回宁口了吗？”

    “回来了。”

    我哼笑一声，开门出了包房，老鬼正在包房过道里抽烟，见我出来了忙走过来，问：“你这是去哪儿？”

    “回家。”

    “还没吃饭就走？”

    我拍拍老鬼的肩膀，说：“我和毛永亮合不来，改天我请你吃饭，今天就算了。”

    老鬼不好意思的说：“张总，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这么大的矛盾，所以……”

    “不用说了，我明白。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