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玉华的关系确实很奇妙,因为双方家庭变故开始都恨不得对方死,可在经历了荒唐之后,从敌人的敌人,发展变成了朋友,成为商业伙伴。
这是一个很戏剧的演变,不能说是狗血,可却比狗血还红。
简单的概括我们的关系,就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因为我们能如此的和睦相处,最主要的还是利益,毕竟大家都是商人。
但除了利益,还有别的因素吗?
我认为还是有的,毕竟人是感情动物,感情动物就会有一些微妙的情感变化。
这种微妙的变化,全是从那件事之后,那是一次冲动,我们都很默契的绝口不提那件事,可谁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估计到死都不会忘记。
一件到死都不会提,也不会跟任何说的事,自然会影响一个人的心理,并产生一些非常微妙的变化。
白玉华是怎么想的我不太清楚,但我对自己的变化还是很了解的。
之前是因为客气,为了生意拉近两人的关系我才称呼她姐,但长时间相处,打交道下来,我已经真的把她当成了姐。
虽然在伦理上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可现实就是这样,比小说和影视剧的情节还荒诞。
不过我心里还是很拒绝这个“荒诞”的,所以我更愿意套用司马春的思维,把其称之为某种艺术,现在电视上不是有档节目,叫艺术人生么。
只不过我的艺术人生,绝不会向外人表述,只能自己知道,而且任何人也理解不了,那怕是司马春。
这是我的秘密,也是白玉华的秘密。
岔开白玉华的话题和司马春聊些别的,范友的电话打了进来,我就把司马春的电话挂了。
范友打来电话,还是说晚上跟闫海吃饭的事,他说自己心里还是没底,怕自己什么事都承认,闫海会报警抓他。
我让范友不用担心,说只要他把钱如数还给村里,闫海是不会追究的,毕竟他是王书记特例提拔的干部,如果他刚上任没几天就出了问题,也是在打王书记的脸。
范友就在电话里长吁短叹,直后悔当初不该当什么副乡长。
和范友打完电话,我就把魏雪叫来,让她跟范友联系,并对魏雪又做了一些细致的交代。
下午五点多,姗姗表演完来公司找我,我们就离开了公司,带她去吃大餐。
时间一晃,就到了正月十五。
专家组已经离开了青满,给出的最后结论,还是在牛家楼建农场,范友的事也得到了解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切都很顺利。
姗姗下午有最后一场演出,演出完会立刻回北京,本来说好我送她去火车站,可下午四点多白玉华一个电话打过来,说有非常重要的事让我立刻去找她,我只好让许畅安排车送她去火车张。
我开车赶到酒店,进了白玉华的房间,就瞧见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客厅里。
女的我认识,是牛家楼的妇女主任,男的面生没见过,不过应该也是牛家楼的干部。
两人见到我忙站起来,点头向我问好。
白玉华介绍说:“他们是牛家楼的村干部,妇女主任赵玉芬和村书记牛长远。”
赵玉芬笑着说:“我和张总见过的。”
牛长远给我握手,说:“张总你好。”
“你好。”我边回应,边疑惑的看白玉华。
白玉华说:“他们两个是来找我谈承包土地建农场的事。可他们找错了人,所以我就把你叫过来,跟他们聊聊。”
我笑着说:“调研刚结束,各项分析报告还没出,现在谈承包土地还有点早吧。”
赵玉芬说:“张总,不早,一点都不早。我们牛家楼村非常欢迎你到我们那里投资建农场。我们牛家楼是贫困村,你要是在我们那儿建农场,那就做了一件大善事,帮助我们脱贫呢。”
我瞅了眼白玉华,说:“白姐,投资建农场的事,我们公司还没最后确定下来,现在真不是谈这个事的时候。”
据我对白玉华的了解,她既然把我叫过来,肯定有她的特殊用意,要么是想促成我投资农场,要么是牛家楼拿出了什么非常优惠的招商政策。
白玉华说:“又没说让你现在签合同,人家都大老远的跑来了,总不能不见吧。”
牛长远说:“是呀张总,上次你们去我们村我没在。我今天是特意来拜访你们的。而且我还听说,白总对我们村的砖窑感兴趣,我们这次来呀,是代表全村一千多口村民来的,我们欢迎你们在牛家楼投资。”
“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投资的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我们公司也要开会决定。”
白玉华说:“张扬,先听人家把话说完,人家可是带着诚意来的。”
赵玉芬说:“是呀。我是带着很大诚意来的。”
我问:“多大的诚意?”
“方村和孙村,每亩地承包需要七百五块。我们村每亩只要五百块。那片果园是村集体的,有三十亩。每亩只要三百块。”
200亩的农场,每亩每年投资少了200多,让利确实非常大。
白玉华问:“承包合同签多少年?”
“15年,方村和孙村是10年。我们都问了。我们是非常有诚意的。”
白玉华说:“条件确实非常好,张扬你说呢?”
我笑了笑,没有表态。
白玉华说:“看来你们的政策,还是没打动张总。”
牛长远忙说:“张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最大限度的满足。”
白玉华说:“张扬,你还有什么要求?”
现在我已经明白了白玉华的用意,她是想促成我们双方的合作,牛家楼给的政策已经很优惠了,可是美路公司的可行性投资报告还没出来,我现在要是答应了,万一美路公司不同意投资怎么办?
难道我自己投资?
我自己投资,钱也不是问题,可司马春愿意让我投资吗?我毕竟是美路公司的副总,做什么事情不能由着自己来,考虑事情必去全面才行。
如果司马春不想让我投资,我完全没必要不顾司马春的感受,搞什么自己并不擅长的农场。
沉吟了片刻,我说:“白姐,我没什么要求,现在就是等美路公司的投资报告,所以这件事我现在真不好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