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老鬼目的很简单,想让他把老棉赶紧从派出所给弄出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万一时间长了让严宽知道老棉是我派去的,他肯定会认为是我主使老棉去祸害他的。
老棉啊老棉,挺激灵的一个人,怎么也犯这种错误
“你桥西分区,你有认识的人吗?”
“有啊,是谁犯事了?”
“老棉被抓了,你给问问是什么情况,看能不能把他弄出来。”
“那个老棉?哦,就是上次吃饭遇见的那个啊。柱子的小弟?”
“就是他。”
“他犯了是什么事?”
“堵别人公司要账,你赶紧找人问问。”
老鬼立刻笑了,说:“行。我现在就联系。”
老鬼如今还在做要账的生意,所以要账被拘留他轻车熟路,我回到公司没多久,老鬼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说,桥西派出所给老棉的定性是寻衅滋事,按规定会处五日以上十日一下拘留,处五百元罚款。
不过老鬼在桥西分局有熟人,估计交两千块钱罚款,关个两三天就能放出来,他下午就去办这件事。
老鬼问我和老棉是什么交情,为什么要帮老棉。
我说老棉现在是美路公司的合作商,不想因为他出事给美路增加负面消息,而且老棉又是我介绍到公司的。
老鬼说明白了,这件事就包在他身上,让我等他消息。
下午四点多,老鬼给我回电话,说事情办妥了,明天上午就能把老棉放出来,需要交一千块钱的罚款。上午他会亲自去桥西区派出所接老棉,还说让我请他吃饭。
我说可以,到时给我打电话,地方他选。
给老鬼打完电话,我又去找司马春,我猜司马春肯定也误会了我派老棉去美途公司的用意,我想跟他解释一下。
或者说,我是想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不想把严宽往死路上逼,做人不能太绝。
当然我也清楚,自己估计说服不了司马春,他依然不会放过严宽。
进了司马春的办公室,司马春正在往鱼缸喂鱼,见我来了他笑眯眯的,好像几个小时前我们根本没有发生过争吵。
关于我们之间的不快,他总是这么的健忘。
司马春笑着说:“快来,看看我养的这几条鱼,是不是比刚买的时候长了不少。”
我走到鱼缸前,浴缸里有六条红斑黑点的金鱼,各个都有一扎来长,我听司马春说过,叫五花水泡金鱼,一条鱼六万多。
这就是有钱人!
我也有钱,可我却比不了他。或者说,我肯定不在这种事情上花钱。
“是长了一点。”
“我也给你弄几条养养?”
“别,我养不活。”
司马春笑着把鱼食放下,话锋一转说:“你来找是因为严宽的事吧。”
“嗯。”
“那个姓棉的是你派到严宽那边去的?”
我点头,心平气和的说:“但我不是让他去害严宽的,春儿,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要把严宽往死路上逼。要我说,就算了吧。”
司马春挠了挠头,说:“这件事咱们已经讨论过,没必要在说了吧。”
“我知道你是为我鸣不平,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咱们求得是财,又不是仇。”
司马春拿出两支烟,一起放嘴里点上,然后分给我一根。
之前我们都是这么抽烟,一个人点两根,然后分给对方一根,但自从我们开始运作美路公司后,这还是第一次。
我淡淡的一笑,接过他递过来的烟。
司马春想吐个烟圈,结果吐出来一团散烟,他感慨的说:“好久不吐烟圈了,都吐不圆了。”
“成功人士抽烟,不吐烟圈,太没品。”
司马春黯然一笑,说:“我不是成功人士,至少现在还不是。张扬,最烦你哪一点,又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最烦你一本正经的圣人姿态,但我最欣赏你的也是这种善意。”
“……”
“是不是觉得很矛盾,难以理解?”
我点头抽烟。
“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有时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叹了口气,司马春又说:“我可以放过严宽,但他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必须把公司的名字改了,在宁口既然有美路就绝对不能有美途。只要他把公司名字改了,我可以对他既往不咎。”
我立刻说:“好,这件事我去跟他谈。”
“你去合适吗?”
“挺合适的。”
司马春说:“算了,还是我跟他联系吧。”他瞅了我眼,说:“和他见面的时候,我会叫上你,咱俩跟他一起谈。
司马春会答应放过严宽,是我没想的,我高兴的说:“好。”
“我让一步,你也让一步,热钱炒美路公司股票的事,你不能干预我。”
“不干预,但我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司马春立刻笑了,说:“等我把美路公司交给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绝不会在插手。晚上有时间么,咱们去城角街吃饭,明天我要去北京。”
“那严宽的事呢?”
“不着急,等我从北京回来再说。”
“你要去多长时间?”
“大概一个星期吧。你放心吧,严宽一时半会死不了,他的生命力还是很顽强的。”
我笑着说:“你去北京做什么?”
“见女朋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我赶紧摆手,说:“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
……
从司马春办公室出来,我心情愉悦了不少,毕竟他决定放过严宽了。
晚上我和他去了城角街吃饭,喝酒的时候他给我看了他女朋友的照片,他女朋友叫米小珍。
照片中的米小珍穿着军装,英姿勃发非常的精神,虽然面带笑容,但眼神却很犀利,给人一种洞察秋毫之感。
以司马春的性格,和这样一个女人结婚,也不知道合不合适。不过这似乎并不重要,因为他们的结合本来就是各取所需,属于是权钱联姻。
很高端的操作,但也很悲哀。
在城角街吃完饭,我们在街口分开各自回家,在路上我接到了白玉华的电话。她说,给我物色的职业经理人明天下午到宁口,明天晚上她安排一个饭局,让我和对方见一面。
我说可以,并向她表示了感谢。
白玉华问,我打算个人投资农场的事,有没有告诉司马春。我说还没有,但我也不想瞒着他,想等农场确定的差不多了在告诉他。
白玉华笑着说,这种事确实不能瞒着司马春,而且也瞒不住。
她话刚说完,我就听到了她那边传来咚咚的声音,声音很大像是砸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