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要请律师,做记录的女警察说:“你既然没有犯罪,为什么要请律师?自己把事情说清楚不就行了?”
我回怼说:“请律师是我的权利,和我犯不犯罪没有关系。”
男警察笑着说:“你当然可以请律师,但也要在这次审讯之后。”
我说:“我律师没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那警察问:“你在怕什么?”
“我不是怕,我只是想更好的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放心,我们是依法办案,不会侵犯你的合法权益。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跟那些投资机构联系的?”
“我没有犯罪,更没有炒自己公司的股票。”
“没有?”
“没有。”
“你想好了再说。”
我立刻说:“不用想,没有就是没有。”
“你认为我们没有证据就凭空会抓你来吗?”
“你们有什么证据?”
男警察看了一眼女警察,说:“给他看证据。”
女警察把笔记本面向我,上面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是在酒店,一个穿西服的男人进了房间,没多久房门打开我把那个男人送了出来。两人握手道别。
看完视频我有点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问:“这是证据?”
男警察说:“当然是证据。”
“这就能证明我操纵美路公司的股票了?”
“张扬,你现在还要装下去吗?我在给你一次机会,是你自己说,还是我们说。坦白从抗拒从严,这是我们一贯的政策。”
“我什么都没做,你们让我说什么?”
“视频中的男人,就是幕后炒高美路股票的机构项目负责人,他是正天公司的。除了正天公司参与了炒作美路公司股票,还有金铭公司,海马公司,长运公司,鑫泰……”
男警察照本宣读,一下念了32家公司的名字。
此时,我脑子有点蒙。32家公司当中,除了正天,金铭,海马三家公司,我听都没听过,而且这三家公司还是我刚住进酒店后,那个找错房间的人说的。
怎么会这么巧!
运作美路公司股票的机构,走错酒店房间就遇到了我?
这也太巧了吧!
不对,不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一定有问题!
“说话!”男警察大声说。
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说:“我不认识视频中的那个人。他那天是走错门了。”
男警察嗤笑,说:“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吗?”
“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我确实不认识他。”
“我们在你酒店的房间找到了对方名片,你们不认识,为什么会有他的名片?”
这……
“他进了房间,就给我递了一张名片,发现认错了人就走了。”
“张扬,你不会认为我们只抓了你一个人吧?”
“……”
“32家机构的负责人,我们已经都抓了起来,我们知道你住在酒店,就是刘建业告诉我们的。他已经交代了,说他去酒店找你就是为了谈何时抛售美路公司的股票。32家机构的负责人,都说是你花钱顾的他们,你现在还想抵赖吗?”
什么!
刹那间,我头顶犹如炸开了一个响雷!
这是阴谋!
这绝对是阴谋!
是谁要害我?
是谁想让我给司马春顶罪?
会是司马春吗?
不,我相信不会是他,我们是朋友,是最好的朋友!
不是司马春会是谁?
肯定是仇万里!
那个我只见过一面却手眼通天的男人,他为了保自己的儿子,只能是牺牲我!
我的天!
我完蛋了!
现在32家用热钱炒美路股票的机构,居然都说是我指使的,他们肯定也准备好了各种证据,人证物证都非常充分,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女警察说:“张扬,你最好老实交代整个方案的实施过程,争取宽大处理。”
我脑子有点乱,说:“我要见律师,律师没来之前,我是不会说话的。”
接下来,两个警察又问了我很多事,但我都拒绝回答,执意要见律师。
两个警察拿我也没办法,只好让人把我带回了拘留室。
拘留室嫖娼的男女已经不见了,换了两个脖子上有纹身的青年。两人谈笑风生,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我好半天才冷静下来,然后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儿。
如果警察已经百分百确定了我的犯罪事实,我犯的肯定是刑事案件,属于是重刑犯,不应该把我关在警察局的拘留室,而应该是专门看押刑事犯的看守所才对。
而且警察审讯我的时候,也没给我戴手铐,现在警察办案这么客气了吗?
肯定不会,审讯刑事犯是要戴手铐的!
两个警察一定是在诈我!
可转念一想,如果他们没有掌握相关证据,比如32家违法炒股的机构,如果他们没有对我指名道姓,警察也不可能说的那么义正言辞。
警察办案诈犯罪嫌疑人可以,但绝对不能骗!
所以这件事某个环节一定有问题,但具体是什么问题,那个环节的问题我想不清楚。
找律师,一定要找律师!
当天晚上我又被换了一个关押房间,里面有一张床,我对看护的警察说,自己想见家人。
对方告知我,在我的案子还没弄清楚前,按照规定是不许见家人的。我问自己的律师什么时候到,对方说不清楚。
转眼我就在小单间被关了两天,中间没有任何人提审我,第三天的早上,两个警察给我戴上手铐,把我从单间带了出来。我以为又要提审我,结果被告知要把我送去罗湖区看守所。
我一听要去看守所,脑子就有点蒙。
去看守所说明我的问题大了,性质也更严重了。
我问自己的律师什么时候到,两警察说这事不归他们管。
上午九点多我被送到了罗湖区看守所,办完各种手续之后,我就被关进了一个两人间。里面还关着个脸上有疤很猥琐的家伙,对方主动跟我说话,问我犯了什么事,我没有搭理他。
下午三点多,狱警将我从羁押室带出来,说我请的律师到了。
在一个类似小会见室的房间,我见到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穿正装,胸前佩戴徽章的男律师。
律师会见犯罪嫌疑人,可以单独会面,所以警察把我带进房间后,转身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