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万里最初让我和司马春一起开公司,目的就非常的明确,希望借助我打磨司马春,历练司马春,为万里集团培养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现在司马春已经磨炼出来了,对仇万里来说,我自然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而且司马春太重情义,让我们继续交往只会耽误司马春,因为一个人如果太重情义的人是做不了生意,也驾驭不了庞大的万里集团。
我苦笑完说:“那仇总是不是对我还有别的交代?”
李爽点头,说:“是。你要让司马春恨你,让他远离你。”
“我左右不了司马春。”
“只要你有心和司马春撇清关系,你一定能做到的,我相信你,因为你最了解他。”
“……”
见我不说话,李爽又说:“你跟司马春撇清关系,对双方都有好处。万里集团内部的斗争很激烈,如果你跟司马春走的太近,类似今天这种悲剧还会发生,如果再次发生悲剧,下次你就不是坐牢这么简单了。”
我顿时愣住,问:“你是说,他操纵美路公司的股票被爆出来,是万里集团内部斗阵导致的?”
李爽点头,说:“对。春总的计划很周全,如果不是他叔叔背后搞小动作,美路股票的事不会搞砸。仇总为了保住万里集团的继承人,只好牺牲你。”
我失声而笑,说:“真是悲哀,我居然是万里集团内部的斗争的牺牲品。”
“确实很悲哀,但更悲哀的是,司马春还不能恨他的叔叔,因为他将来要继承万里集团,必须有他叔叔的支持才行。他们毕竟有血缘关系,你和春总关系再好也是外人。”
“明白,明白。我都明白了。”愣了片刻,我问:“李巧巧为什么还不来看我?是不是你们还没有通知她?”
李爽轻咬了下嘴唇,说:“她估计不会来看你了,据我所知她正在找律师,准备和你离婚。”
我顿时一怔,然后哑然失笑,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果然不假。”
“她想跟你离婚不是因为你坐牢,我也已经告诉了她,你是为了司马春才坐牢的。”
“那她为什么还要和我离婚?”
李爽绕有深意的看着我,问:“因为白玉华。”
“啊?她!为什么因为她?”
“因为她生的孩子是你的。”
“什么!”
我触电般惊的从椅子上蹿了起来。身后的狱警立刻警告我坐下。我浑身发抖,坐回到椅子上,问:“孩子为什么是我的?”
“这件事你不应该问我。”
是呀,这件事我怎么能问别人,自己干过什么事,难道自己不清楚么。
刹那间,我终于明白了,白玉华之所以对我好,并不是她想借助我跟司马春搭上关系,以后好有更大的合作空间,而是我是她孩子的父亲。
她的儿子叫白杨,我的名字叫张扬。子随母姓,名叫杨,不就是指我么!
天啊,我和白玉华居然有个儿子!
我心情复杂的无以复加,半天说不出话来,这……这……太荒诞了!
半晌之后,我问:“李巧巧是怎么知道白玉华的孩子是我的?”
“白玉华一直在跟宋天合闹离婚,宋天合不同意,这件事你知道吧?”
“知道。”
“你被抓入狱后,宋天合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知道了孩子不是自己的,而是你的。所以就以此为要挟,让白玉华把名下的财产拿出一半来给他,但白玉华不受他的胁迫,执意要离婚。所以气急败坏的宋天合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李巧巧。李巧巧开始也不信,就找到了白玉华询问。白玉华亲口承认了。现在整个宁口市商圈的人,几乎都知道白玉华的孩子是你的。”
我局促的说:“我要见李巧巧,我要见李巧巧。”
“你见到她怎么说?请求她的原谅?这件事太过荒诞,我觉得李巧巧是不会在接受你的。”
报应,报应,这都是报应。如果说自己坐牢是冤枉的,那孩子的事,完全是我自作自受,一时冲动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孽债!
狱警提醒探视的时间到了,李爽站起身,意味深长的说:“你好好在监狱里服刑,外面的事情你无法左右,但一定要把握好自己能左右的事。谁都会犯错,所以人生允许犯错,但人生禁不住总是犯错。三年后你就可以重获自由,到时一切都可以重来,所以现在千万别犯傻事。”
人生的确可以重来,可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牢房,狱警见我情绪有些低落,就让我在牢房里休息。
我五脏六腑开始难受,心如死灰,我想死,想结束自己这罪恶不堪的一生。
可是,我又提不起勇气死!
糟糕的人生,太糟糕了!
我怎么就把自己的人生搞成了这个样子?人生失意须尽欢,可在几个平方的牢房里怎么欢?
我病了,心力憔悴,彻夜难眠,厌食恶心。医生给我诊断后,认为我得了抑郁症。两个月后在大律师张恒的运作下,我获得了保外就医的机会,住进了政府安排的医院。
在医院监狱派人监护我,我每天按时吃药,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起床……什么都非常的有规律。
在医院住了半年,我抑郁症的病情得到了好转,医生建议我可以出院了。
大律师张恒再次发挥了他的作用,以我的病情不适宜继续在监狱服刑为由,给我争取了监外执行。
也就是说,我可以出狱了。
不过监外执行要在当地公安机关的监督下执行,需要过段时间就去当地派出所报道备案,要求我不能离开宁口市。
在我离开监狱那天,我已经在监狱服刑一年三个月零八天。
能这么快离开监狱,让我不禁感叹,什么叫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张恒的背后是万里集团,我能这么快离开监狱,万里集团在背后肯定使了很大的劲儿。
出狱那天是李爽来接的我,她兑现了诺言,给了我一个信封,信封里是瑞士银行的账户。不过账户里的钱我还不能用,必须到我真正刑满之后才能支配。
重获自由的我,看着车外的蓝天白云,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但也伴随着无尽的失落。
汽车行驶进了市区,在路过城角街的时候,我突然想去城角街吃饭,李爽没有反对,把车开进了城角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