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什么东西!”
杨广此话一出,洪媛媛也好,王教授也罢,看他的表情都痴呆了。
后者嘴角一哆嗦,想骂人,只是自身素质让他又骂不出口。
洪媛媛就比较没素质了,破口骂道:“杨广,你是真疯了吧!?叶老可是鼎鼎大名的针圣,多少人想见都见不到呢!”
他主动邀请你,你竟然敢拒绝?
这就是洪媛媛的言外之意。
杨广听出来了,语气却更不屑:“针圣?那他能治好洪定军的病吗?”
“他!”
洪媛媛吐出一个字,哑巴了。
治不好。
不然,洪定军的身体也不会拖到三天前,还时刻有丧命之危了。
王教授原本也很生气,听到这话也哑火了,苦笑道:“杨大夫,我师父每天治病救人排班很满,没时间过来,请你去,只是想探讨下医术。”
“呵呵,连洪定军的病都治不好,医术也就一般。”
杨广嗤笑一声:“这种医术还被叫做针圣,我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沽名钓誉!”
嚯!
王教授和洪媛媛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叶铮,那是多少人心中的神医,津城叶家开的铁骨堂大厅里,还有前首长的亲自题字:妙手回春。
叶铮不仅自己医术好,更是教出了不少医术高手。
王教授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杨广竟然说王教授的恩师沽名钓誉?
靠,这已经不是嚣张了,这简直是狂的没边啊!
王教授火气又噌的上来了,但他都和老师说好带他去见了,还是耐着性子问:“那杨大夫,你怎么才肯去?”
他可不想爽约恩师。
杨广想也不想的直接说:“不去,我今天没空,还要找一个该死的老道士呢。”
“老道?”
王教授有些傻眼时,洪媛媛明白了过来,尖叫一声:“就为了那个江湖骗子?”
“什么江湖骗子?”
王教授忙问,洪媛媛这才快速给他解释了下昨晚发生的事。
王教授脸上立马堆满了苦笑:“不过五十万而已……”
“谁说我是为了那五十万?朕是要抓出那个老道,问个究竟,然后再治其欺君之罪!”
杨广咬牙切齿的说:“还有,我得问问他知不知道九州量天尺。”
“九州什么?这……”
王教授一下有些不解时,洪媛媛低声说:“他有时候精神,会有点不正常。总是以为自己是隋二世。”
杨广脸一黑。
洪媛媛声音压得很低,但他耳聪目明,也能听得见。若在以前,杨广肯定会怒骂洪媛媛这是犯上:谁敢说朕是神经病?
但在昨天被雷劈后,他对自己隋二世这个身份已经开始变淡。
他更坚信自己的如今的使命:寻找量天尺,成为送葬人。
所以听到洪媛媛不敬后,虽然不爽,却不会发作。
他,正在慢慢接受自己是个现代人的事实!
而这一点,他自己都没发现。
王教授听了洪媛媛的话,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变换了一会,终于想到了什么:“对了杨大夫,我认识一位老道长,精通周易八卦,天下之事他尽可知。你要是跟我去见恩师,我就介绍他给你,怎么样?”
“天下之事尽可知?真的?”
杨广眼前一亮:“他能知道九州量天尺在哪?”
王教授苦涩一笑:“我不知道九州量天尺是什么,但世界上如果真有这个东西,那那位道长一定知道!”
“那就带路!”
杨广立马答应了。
“那快上车!”
车子由洪媛媛驾驶,本来王教授没邀请她,但能见叶铮一面这种好事,她咋可能不凑上热闹来?
王教授是长辈,杨广又是个神经病,洪媛媛自然担当了司机重任。
很快就开着车,一路朝苏杭驶去。
上元距离苏杭最少也要四个小时,足足开了一上午,接近十一点时,车子才穿过一条小巷,停在一个古香古色的院门前。
大院,充满了中式园林的味道。
杨广光是在车上看着,都觉得眼前一亮:这种风格的建筑,要比外面的钢筋大楼更对他胃口。
“杨大夫,请。”
在王教授带领下,三人穿过外院,来到内院的月亮拱门前时,终于有人来接待了。
是个中年妇女,应该是这家院子的儿媳妇,见到王教授后就忙喊:“二师哥,您总算回来了,都在等您熬药呢。”
王教授也忙问:“等我熬药?恩师和师弟们呢?”
“有个难治的病人,正在西院忙呢。”
中年妇女苦笑:“爸说,只有你熬的药最放心。”
“那我马上就过去!”
王教授很焦急的说完,这才看向杨广:“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有急事要做。杨大夫,恩师就在西边院子里,你去找他就行。”
接着王教授又嘱咐中年妇女:“弟妹,你招待一下洪小姐。”
说完,王教授就朝侧院快步走去。
洪媛媛懵了下:“招待我干嘛?我要和杨广一块去见叶老。”
中年妇女却苦笑:“洪小姐,西院有规矩,只有医生和病人能进。你要是想见叶老,就等看完病再说吧。”
洪媛媛眨着眼睛点点头,还想跟杨广说啥,却见他已经朝西院走去了。
按道理,应该由中年妇女这个主人带他去西院才对,杨广自己走去是很没礼貌的表现。
可,谁跟一个神经病讲礼貌,才是真正的神经病。
外院并不大,杨广走到西院的月亮拱门前向里面看去,就见其中环境更好,假山流水,鸟语花香。
不少人围在石榴树下,正在交谈。
石榴树上花开正盛,旁边几分农田里,种植着珍稀药材。
都是些市面上很难见到的。
“这地方灵气十足啊。”
杨广心里有些吃惊时,却正听石榴树下传来一声苍老的叹息:“唉,很抱歉,老夫也无能为力。”
此言落下,西院里立马传来悲痛的哭声。
尤其是怀里抱着小女孩的年轻母亲,直接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一旁她丈夫忙去扶,声音同样悲痛欲绝:“叶老,真的没办法了吗?”
须发花白,戴着厚厚眼睛的叶铮,苦涩的摇摇头:“沓风之病,在国外也叫渐冻症,多发于三十岁以后的人群。可小莲才七岁几位,我想过了几十种治疗方法,也尽数无效。”
“可……”
那丈夫还想说什么,一旁他的老父亲却抢先说:“既然叶老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只能怪老天不给小莲活命机会!我只想问老先生,小莲这病能活多久?”
“沓风之疾若是成年人患上,最多十年。而小莲……唉!”
重重一声叹息,从叶铮口中吐出,他竖起三根手指,语气中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无奈:“诸位,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