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悲秋是什么人?
整个上元,谁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大名?
可老人家想看个小玩意,竟然有人说他没资格。
所有人看杨广的表情,都在一瞬间从崇拜变的像看傻子一样。上一刻还很骄傲昂着脖子的萧平峰,也瞬间压低了脑袋,似乎再说:别看我,我不认识这个狂妄的小子!
没错,就是狂妄!
敢说许老没资格,杨广简直是狂的没边了!
许云屏一个气度不凡的女总裁,都一下拧紧了眉头:“杨广,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说,他看可以,没资格碰。”
杨广语气一如之前平静:“此玉是周罗睺从突厥手中夺来,上面沾满了杀伐之气。后世之所以用石胎将其封住,就是担心伤及持玉人。”
杨广抚摸着砚台,冷笑:“年轻人体内生机盎然也就罢了,老头,以你现在的身子骨,何必自讨苦吃?”
许老爷子浑身一僵,没有说话。
杨某特没礼貌的表现,让许云屏秀眉紧紧皱起,冷声说:“三年前你就是个混蛋,没想到被赶出家门后,你竟然还死性不改。”
三年前,许云屏和杨广有过一面之缘。
但那是杨广却给许云屏留下了极坏的印象:他,对自己咸猪手了,摸了她的屁股。
换成别的男人,许云屏早就动手了。
可对杨家大少,许云屏只能忍着。
渐渐的,事情也就过去了,如今再见,许云屏对他的反感却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我改不改,对我要做什么事,有影响吗?”
杨广却不记得当年之事了,冷笑一声:“反倒是你,再继续板着张脸,小心明天来例假时,床都下不来。”
杨广这句话没头没尾的,就好像一个小屁孩在故意诅咒别人。
许云屏若有总裁的容人之量,本不会为这种低等级的谩骂而生气的。
可此刻,她那张俏脸却嚯地布满了布满了寒霜,冷喝:“你胡说什么?!”
大姨妈来了会疼,很正常。
可极少人会有许云屏疼的那么厉害,每个月那几天,她几乎都处于无法下床的状态。
可,这也是她的秘密。
除了家人以及爷爷的私人医生,还没谁知道。
杨广,怎么知道的?
凑巧?
许云屏胸口急剧起伏着,就听杨广淡淡一笑:“朕有没有胡说,你自己清楚。本就是三九交寒之体,还老是板着长脸、冷着个性子,你不疼,谁疼?”
说完,杨广再也不理会呆若木鸡的许云屏,转头看向许悲秋,敲了敲桌面:“老家伙,要看就赶紧看,一个亿收了它,是你占了便宜。”
被人用如此语气对待,这么多年来,许老爷子还是头一遭遇到。
可他却没生气,看杨广的表情反而多了丝凝重。
杨广对许云屏的判断,没错。
许悲秋的私人老中医,就说过同样的话:许云屏出生在腊月三九阴时阴刻,体质本就偏阴寒,偏偏她性子也冷冰冰的,彻底打破了体内的阴阳平衡。
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许云屏每次来姨妈,都疼的离谱。
在老中医的建议下,许云屏每天都要晒两个小时的太阳,就像来之前,她陪许悲秋修剪花晒太阳那样。
可问题是,连他的专属医生,都是给许云屏的脉号了又号后,才确定的。
杨广却一眼就能看出来,难道他是个懂医术的天才?
还是说,有人走漏了许云屏这病的风声?
许悲秋脑海中瞬间闪过很多念头,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这件隋朝皇室的文物。
许悲秋招手唤服务生拿来一把放大镜,对准砚台看了又看。
许云屏被杨广戳穿病根,呆愣良久后,转头咬牙,看向几个服务生,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服务生回答,钱鸿飞就抢先说:“许董,根本就是他们几个来故意闹事——”
话没说一半,钱鸿飞就自己闭上了嘴。
因为他发现许云屏看他的眼神,冷若寒冰。
这让他想起了许董刚刚那两句“闭嘴”。
许董,是真生气了。
不由得许云屏不生气。
原本她正和爷爷在庄园修剪花园,助理却打电话来,说福瑞堂收了一件隋朝皇室的宝贝。
来者报价,一个亿。
说实在的,一个亿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但对经营多家产业的许家来说,还算不上什么大款。
许云屏本打算随意派遣一个管理人员来查看情况的,可老爷子听说是隋朝皇室的物件后,却差点没从地上跳起来。
急忙催促着赶了过来。
直到现在,许云屏看着手拿放大镜小心查看砚台的爷爷,都不明白:不过是件古董而已,有必要这样激动吗?
可她虽不懂古董,却完全能看出爷爷对这件宝贝的喜爱和激动。
福瑞堂开了多少年了,入账了多少古董宝贝,她何曾见过爷爷像今天这样激动过?
许悲秋,正越看越兴奋。
这证明,砚台十有八九是真的。
可钱鸿飞竟还在狡辩。
这不是上赶着把宝贝往外撵吗?
何况要不是钱鸿飞惹出来的麻烦,她至于被杨广羞辱?
许云屏心中寒意愈烈,看向一个服务生:“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服务生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钱鸿飞,还是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而是叙述客观事实。
越听,许云屏眉头皱的越紧。
她之前还以为事情闹得这么不可开交,也有杨广这个纨绔的责任。
可根据服务生的叙述,根本从一开始,就是钱鸿飞在惹事!
她秀眉紧紧蹙起,转头冷喝:“钱鸿飞,福瑞堂第三条规矩,是什么?”
钱鸿飞脸色猛地一白,哑声说:“顾客至上,不能因店大欺客,不可因客贫轻视。”
店再大,对待客人也得客客气气的,不能仗势欺人。
客人身份再小,也不能轻视他们说的话。
这不仅是福瑞堂的规矩,更是整个古董界的规矩。
钱鸿飞不可能不知道。
他没做到,完全是因为私心!
许云屏眸光闪烁:“钱店长,你的行事,已经对本店信誉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该怎么做,你自己清楚。”
卷铺盖,走人!
钱鸿飞老脸狠狠一抽。
做生意的,信誉大过天!
钱鸿飞这些年赚的钱,不少,就算现在被辞退,也够一辈子吃穿不愁。
可除了高额工资,福瑞堂给重要的是带给了钱鸿飞极高地位:在上元市古玩界,谁不知道他?
就像今天的拍卖会,若钱鸿飞不是福瑞堂老板,他岂会有资格参加?
所以许云屏话音落下后,钱鸿飞好像一下老了好几岁,颤声说:“许董,您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许云屏没有丝毫留情:“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