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华国,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开矿的、金融的、新媒体的,赚钱的老板大有人在。
而越是太平盛世,老板们就越讲究体面。
什么人最体面?
开豪车?戴豪表?
那都没有晃晃脖子,给人家看看衣领下的祖宗宝串儿体面!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可不是白叫的,现在来了那么多富豪,哪个不是一有钱就想倒腾些古董文玩放家里,提升自己的逼格?
而这时,鉴宝大师,就是这群富豪眼中,最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就算是像王越秦那种级别的鉴定师,都是富商眼中的大师,何况孟养心?
那可是国家一级鉴定师,在故宫里修过宝贝的!
在这排队的,谁,不想跟孟大师搞好关系?
所以有人诋毁孟大师,他们岂能答应?
在一片骂声中,徐通嘴角翘得老高,得意的盯着杨广:“小子,这下我看你怎么进道观!”
姜明辉已经从刚刚的激动中走出,此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姜珊也紧紧握着爷爷的手,眼眶通红。
反观杨广呢,还是一脸平静,看这群叫嚣的人,就好像看蝼蚁那样: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杨广但凡跟他们犟一句嘴,那就是丢了帝王家的脸!
他只是转头看向那对爷孙,淡淡的说:“就算那群废物看不出印章的好坏,也无妨。遇到我,算你命不该绝。你们也算古人之后,姜珊是吧?”
姜珊快速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在众人的谩骂声中,她明明很慌。
但一听到杨广的声音,她突然就镇定了,点了点头。
杨广呵呵一笑:“你的病,我给你看。伸手。”
啥?
姜明辉都愣住了。
姜珊却很信任杨广,很听话就抬起了胳膊。
杨广手拿针稳,轻轻落下又提起又落下,接连六次后,问:“感觉如何?”
“很、很清凉。”
姜珊呆呆的说了句后,随即呆住,然后,她猛地四下看去。
看天空,看树木、看杨广——她发现,她的眼睛又恢复以前的清明了!
“我、我能看清了。”
姜珊咕噔咽了口口水,接着小脸,兴奋地涨红:“爷爷,我、我能看清了!”
姜明辉嘴巴长得老大:“什、什么?”
他们花了这么多钱,求了那么多医生都没看好的病,就被杨广轻描淡写的两针,扎好了?
怎么可能?
姜明辉怎么也无法相信,姜珊却兴奋坏了。其实这时,她眼睛又开始有那种灼烧感。
杨广的针灸,只能暂时帮她恢复光明,可这也足够让姜珊兴奋了。
这,毕竟是她得病以来,第一次将世界看的这样清晰!
见她小脸红扑扑的样子,杨广嘴角微微上扬,说:“姜珊是吧,记性怎么样?”
重获光明的姜珊克服了人多的恐惧,激动地回应:“我记忆超好的!”
“那就记住我接下来的话。”
杨广张嘴就来:“决明子,二十克,夜明砂……”
张嘴爆出了十几样中药名后,杨广才说:“煎服,两周后,血毒会散。”
“真的假的?”
姜明辉至今难以相信。
要知道,杨广口口声声说能治好的病,是姜家追求多年而不得的。
姜明辉还在犹豫,姜珊小声说:“爷爷,答应这位大哥吧。就算我们能进道观,也没机会和道长单独见面的。”
九十九个能进正厅听讲道的人中,只有三个人,有机会和道长单独见面。
王衍的印章是不错,可,真就能竞争过其他人吗?
姜明辉也想到了这点,正要点头,徐通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还想进道观,还想见道长?他的话你们也信?”
徐通笑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捂着肚子说:“要是你那假印章也能进去,那哥们送的宝贝,能直接见道长!”
姜珊鼓起勇气,昂着下巴不甘的说:“大哥哥说能,就一定能!”
“倔的像头驴。”
周围,传来嘲讽似的笑声。
姜珊却攥着拳头,死死看着交纳处那边。
姜明辉也满怀期待。
他也觉得,以杨广那能一语道破他身世的能力,说印章够格,那肯定没差。
阳光,毒辣。
知了,拼命叫着,扰乱了每个人的心。
终于,交纳处有了动静,孟养心那着印章,走了出来。
只见他深吸口气,缓缓说:“根据我们鉴宝队四人,全方位的检查,可以确定这方印章……”
说到这,徐通都准备好张嘴大笑了,却听孟养心最后吐出了仨字:“是真的。”
倏地,全场寂静。
徐通咧开的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只听孟养心语气很别扭地说:“之前是我打了眼,这印章在民国期间修缮了一次,干扰了我的判断。但整体来说,它的确是来自西晋的一方尚书令印章。”
说完,孟养心递上了一个牌号:“恭喜,凭此牌号,可以进入道观了。”
一句话,震的姜明辉都不知道该作何回应了。
徐通也同样被震坏了,只感觉脸臊的像开水烫过,再也没脸待下去了,灰溜溜地就朝人群中钻,心中暗骂:走着瞧!
孟养心也深深看了杨广一眼:“小子,你眼力很不错,跟着哪位大师学过几年?”
“你叫我小子?”
杨广眸子一眯:“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话?滚!”
孟养心一个肝颤:“你!我、我不过一时打了眼,何必咄咄逼人?”
“我只是在说事实,你,还没资格跟我谈话。”
杨广对他没本事还自大的人,没半点好感,冷声说完后,转身便走。
“先生,您且等着呢!”
姜明辉忙拉着孙女跟上杨广时,人群中,两对眼睛正看着他们,目露惊疑。
这俩,也是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看年龄差,也是爷爷带着孙女。
爷爷穿着中山装,一直看着杨广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才说:“丫头,看到他刚刚治疗那丫头的那手针灸了吗?”
孙女张了长鹅蛋儿脸,大眼睛,扎着马尾辫。
她思忖了会,试着说:“好像是透天凉,却又不像,能看出,他医术很厉害。”
爷爷点了点头:“是啊,很厉害,前些天,我听叶家那老头说,他遇到了以为医术天才,兴许就是他。”
孙女大眼睛眨啊眨了好几下:“那、那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找他?如果他解决不了,再去问枯智道长,怎么样?”
“先等等。”
爷爷摇头:“他就在这,跑不了,但枯智道长的讲道,五年才一次。何况以今年的盛况,咱们送的薄礼,也未必能有和道长单独见面的机会。”
是啊,今年银龙山讲道,盛况空前,出乎了太多人的意料。
看,又有个公子哥走到交纳处,笑呵呵的开口:“岳峥嵘,奉送西晋铜笛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