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容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遇到杨家人。
同样的,谭松翰做梦也想不到,枯智道长曾用云麓体给他写的那副“只留清气满乾坤”的词,会失踪。
“我明明放在抽屉里的,可我回家翻抽屉时,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谭松翰回到银龙山找到杨广后,语气全是自责:“倒似乎是因为潮湿,在抽屉里留下了好像细纹花瓣一样的墨迹。杨广,真的很抱歉,我只能把一副清朝大夫的字带来了。把它和董老先生的真迹一块送上,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前九十九席。”
谭松翰急出了一脑门的汗。
他一个年近迟暮的老头,此时明显有些体力不支,正喘着粗气抹着汗:“我真没骗你,不是舍不得那副云麓词。”
杨广听罢,重点没放在清朝大夫的字上,而是皱眉追问:“细纹花瓣?什么样子的?”
“就是好像丝带一样……”
谭松翰不明白杨广为什么要问这些,努力回忆着。
杨广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用画图功能简单描了几下递给他看。
谭松翰立马眼前一亮:“对对,就是这样,你怎么知道的?”
“舍子府。”
杨广幽幽吐出了三个字。
谭松翰满脑袋问号:“什么?”
“没什么。”
杨广摇摇头,心中泛起阵阵寒意:舍子府,以前揭竿起义反隋的民间组织。
里面有江湖术士、苗疆巫婆,还有座山头的道士。
他们净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比如搞暗杀啊,贩卖人口啥的。
偷,当然也是他们会做的。
而想分清是不是他们作案,就要看现场有没有留下舍子花的标志。
“没想到一千四百年过去,大隋亡了,天下易主,舍子府的那群宵小老鼠,还没死绝。”
杨广心中泛起一抹寒意。
这些人,也是蚕食中原气运的宵小之辈。
不过他们都上不了台面,是一群鸡鸣狗盗之徒,比起消灭他们,杨广更重要的任务是寻找到量天尺。
所以他很快就收敛心神,舔了下嘴唇说:“眼下,也只能先试试,把字画给我。”
谭松翰会意,让司机把字画取了过来后。
似乎是因为愧疚,谭松翰亲自去排了队,等来到孟养心面前,出示了董老和清朝大夫的字画后,才问:“孟先生,不知凭这两幅字画,能进九十九席吗?”
孟养心是上元本地人,他也认识谭松翰,苦笑道:“谭老,若放在以前,必定能成。但今天,真未必。今天连明官窑的青花瓷,都有好几对呢。”
孟养心指了指交纳处房间里面。
谭松翰探头看去,果见其中奇珍异宝数不胜数,甚至还有件唐三彩!
他这两幅字画,还真不够看。
同时谭松翰也在心惊:这次的规模,绝对空前!
是光是看房间里的宝贝,就得价值两三亿。
“唉,可惜了。”
谭松翰叹了口气,他知道,古董的价值不能单单按照价格来排序。或许他再从家里拿来几幅字画,价格排名能更高,但和明青花、唐三彩等相比,其价值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孟养心苦笑一声:“您这些字画的年岁都太短,也都是民间字画。如果有副皇室的,或者宋元年代的,就好了。”
“说的轻巧,我上哪搞去啊?”
谭老苦笑摇头时,等在一旁的杨广走了过来。
一见到他,孟养心就皱起了眉头:“小子,你又来干嘛?”
刚刚就是杨广找他的麻烦,打了他的脸呢。
杨广没回答,反问:“隋朝,年代够不够远?”
“够啊。”
孟养心眨眨眼,不明白他要说什么:“距今一千四百多年呢。”
杨广又问:“那一千四百年前的帝王画,价值几何?”
“帝王画?”
孟养心哼地一笑:“一千四百年前的隋朝短的可怜,一共也就两任君王。隋文帝杨坚在位二十三年,大统中原,实现了千古传颂的开皇之治,可称一代明君。”
“不过据我所知,他虽精通书法,却没留下多少字帖。倒是隋二世杨广,喜好诗词歌赋,才华也不错。但流传到现在的,也不多。”
说到这,孟养心眼前一亮:“难道你手里,有隋朝皇室的字画?”
“有。”
杨广缓缓点头,语气坚定。
孟养心虽然被杨广打过脸,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古董爱好者,登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在哪?!”
大隋皇帝的墨宝绝对是任何一个古玩爱好者,都想见一面的宝贝!
所有人,也都侧目看来。
鉴宝队里其他人,甚至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瞪着大眼看杨广。
杨广眯了他们一眼,淡淡的说:“等我。”
“好,多久我们都等!”
孟养心激动地说完,谭松翰给他打了一剂冷静药:“小孟,已经晌午了,还有一个小时就到讲道的时间了,可没那么长时间可以等。”
说完,谭松翰转头看向杨广,声音微颤:“东西在那?”
“跟我来。”
杨广淡淡说完,转头快步走向停车场。
谭松翰跟在后面很着急:“不会是在萧家吧?那从现在赶回去再回来,可来不及了?”
“去你家,来得及吗?”
杨广问。
看了眼路况后,谭松翰点点头:“现在人都来的差不多了,车也不堵了,来回一趟我家,应该来得及。可、可我家也没有隋朝皇帝的真迹啊?”
杨广脚步不停,却忽的笑了:“可以写。”
“啥?”
谭松翰瞬间呆住。
良久才反应过来,抬头问:“杨广,你、你刚刚说什么?”
杨广懒得再解释一遍了,两人都上车后,就叮嘱司机用最快速度下山,回家。
谭家庄就在银龙山叫,下车路也不堵,最多二十分钟就回到了谭家庄的别墅。
此时谭松翰已经明白了:杨广是打算伪造一份隋朝皇室的字!
这也太大胆了吧?
人家孟养心可是国家一级鉴宝师,还不得一眼就看穿喽?
谭松翰再三劝告:“杨广,实在不行再从我家拿几幅,你这作假,会被唾骂的!!”
文人,最怕背上骂名。
杨广却嗤笑一声,走进书房找了笔,熟练的拿出墨汁来研墨。
因为谭松翰也是书法爱好者,所以家里这一套很齐全,杨广玩起来得心应手,研好墨后,大笔一挥将毛笔沾满墨汁,昂起下巴说:“我写的,就是真迹。谭松翰,备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