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嫣然心神不宁,起身离开。
发生了如此变故,一桌同窗,皆无心情吃饭,各自散场。
行至会馆外。
火红的枫叶,随风飘零,胜似每天黄昏后的血日残阳。
若是仔细感受,丝丝香气,既不刺鼻,也不是那种淡到不可闻的味道。
很清爽,很令人神往。
柳嫣然记得,五年前,秦不凡消失的那个夜晚。
也是满城枫叶飘零。
小小心思作祟,忆及少女时光,那个每每让自己浮想联翩的灿烂少年。
似乎,经过五年光阴的洗礼,变的不可捉摸。
有点不是滋味,有点怅然若失。
“你是不是还喜欢他呀?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孟迪吐了吐舌头,故作好奇道。
一丝凉意袭来,柳嫣然裹紧脖间丝巾,一言不发。
“不过说实话,除了性格变了,容貌当真是越来越英气勃发。星眉剑目,公子如玉,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吧?”
孟迪食指杵着下巴,呢喃自语道。
“陌上人玉如,公子世无双。”
柳嫣然用臂弯撞了撞孟迪,心领神会道。
“哼!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很快,他就会成为一具尸体!”
一同出来的闫书宝,实在无法忍受两个女人的打闹,心里又恨又嫉妒,免不了泼一盆冷水,冷嘲热讽一番。
柳嫣然神情微变,食指收紧。
两女的沉默,给了闫书宝侃侃而谈的自信。
脑中,把刚刚的恐惧,完全遗忘。
他环起双臂,提高语调道:“你们要知道,姓秦的,今天可是杀了蒋公子!”
“且不说他公然现身,三大豪门会把他怎么样,单单是蒋家,就够他喝一壶的。”
“他不知天高地厚,如此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竟然还斗胆放言,要灭蒋家一族,简直可笑。”
此言,确实不假。
蒋家虽与四大豪门不可比,但没人敢轻易招惹。
至少,明面上,没有那个世家,愿意明面上和蒋家撕破脸皮。
毕竟,蒋家坐镇的老古董,震慑了太多人。
柳嫣然不服道:“是蒋凌天先起了杀心,最后自食恶果,怪得了谁?”
孟迪附和道:“就是,蒋家作恶多端,就知道敛财,这是报应。”
闫书宝不屑一笑,漫不经心道:“报应?资本的积累,从来就是鲜血淋漓,不说其他,就单单是写小说这个行业,你们知道有多少作者被压榨吗?蒋家敛财,人家有这个实力。”
“杨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杨家被灭门,虽无人提及,但谁不心知肚明凶手是谁?可,那又如何?有人敢站出来吗?”
柳嫣然再次反呛:“秦不凡这不是回来了吗?我相信,他肯定可以为杨家平冤昭雪。”
闫书宝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龇牙咧嘴道:“你真的指望姓秦的能一挑三,对抗三大豪门?别逗了。”
“蒋家会让他,连今晚都活不过去!”
瞬间,如遭当头棒喝。
柳嫣然和孟迪,再无话可说。
柳嫣然神色落寞的看着闫书宝,心中无比失望。
不管怎么说,闫书宝也是秦不凡昔日同窗,并且杨老爷子经常邀请他们去杨家聚餐。
怎么现在,斯人已去,非但没有半点怜悯,反而动不动就恶语相向。
这世间,人性之凉薄,还真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见不到。
“闫书宝,秦不凡当初对同学们不错,你何苦张口闭口望着他死。”柳嫣然苦涩道。
闫书宝翻了个白眼,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摆了摆手中的宝马车钥匙,准备先行离去。
“不论其他,我现在就是期盼着那小畜生,横尸街头,无人问津的惨烈画面啊。”
闫书宝说完,正欲打开车门。
一道身形,迎面而来,将其笼罩在阴影之中。
放眼望去,来者身形巍峨似泰山。
一副青面獠牙,似从地狱爬出的阎罗。
来人,正是人间阎罗,蔚山。
“今日,你有三宗罪。”
蔚山本尊开口,似在机械化执行任务,言语间,没有任何感情。
见到蔚山,闫书宝心中一颤,虽然被那摄人模样吓个半死,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第一宗罪:念及你是同窗,给你一次机会你不知道珍惜,该死!”
“第二宗罪:你出言辱骂杨家亡灵,如此不尊重死者,该死!”
“第三宗罪:你对遮天战神,起了杀心,该死!”
本就害怕的闫书宝,此时,彻底被恐惧淹没。
同时,柳嫣然和孟迪,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你......你刚刚说什么?遮天战......战神?”
“没错,古今无一,举世无双,遮天战神,秦生!”
“当然,你们可以叫他:秦不凡!”
嘶......
闫书宝面色,惨白如纸。
倘若真的如此,诺大的滨江市,谁是他秦不凡的对手?
谁又敢成为他的对手?
“你......开什么玩笑?”
良久,闫书宝从失神中回过神,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蔚山上前一步。
虽未气势外放,但单单是那骇人的身形,便足够让人忌惮万分。
顿时,闫书宝如鲠在喉。
纵然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
但,内心滔天惊诧,依旧让他四肢冰凉。
一别五载。
昔日同窗,竟然成了权倾朝野的遮天战神?
而且,这般年轻?
恐怕,是神话级别的人物吧。
以闫书宝的人生阅历,诚然无法想象,站在那个高度,与他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天堑鸿沟。
与他一样。
柳嫣然握紧拳头,浑身紧绷。
“这位先生,您所言,属实?”
虽然,蔚山刚刚已经确定过。
但,这确实太过骇人听闻。
柳嫣然小心翼翼,眨巴着大眼睛。
蔚山开口,声如洪钟:“正统军,绝无戏言!”
一旁的孟迪,咽了口干吐沫,随后,拉着柳嫣然立刻离开,表示此地不宜久留。
待二人离开,闫书宝也立刻想走。
蔚山大手向前一抓,放在闫书宝头顶上。
“你也想走吗,我送你。”
“送......送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