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这个方案根本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他们就擅自去做了？”陆然敲着桌子的手指停了下来，朝两边的华艺公司的人看去，“这我倒要问问华艺公司了，你们的人是怎么做事的？我明明说过，这个环节由钱宁来负责，你们的工作人员却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向他汇报，我倒要问问你们的董事长了，这就是你们华艺做事的态度？”

    刘旺看看旁边的策划组组长，没有说话，本来这件事情跟他没什么关系，可是现在陆然一个外人居然对整个公司开始指名道姓地说风凉话起来，让他不是很爽。给策划组组长使了一个眼色，策划组组长就站了出来。

    “这事儿，你应该问深受您信任的这名策划人员呀，怎么反倒问我们了呢？”策划组组长夸张地和边上的同事笑了一下，摊摊手道，“我们华艺，可是一点都没插手你们的节目呢！”他还特意在“你们”两个字上咬了重音，明显是对陆然和钱宁两个人有诸多不满的，一开口就刺了他们一句。

    本来这个策划在他看来是有可行性的，但是这个策划是钱宁提供的，那就百分之百不能使用，不为别的，就为钱宁这些日子在策划组里面，一次次挑战他的权威，策划组组长就不能让他继续留在组里。

    策划案被枪毙，钱宁被打击，最后再加上别人在钱宁的策划案基础上提出一个更有利于华艺也更加完备的策划，以钱宁的性子，肯定就不会在华艺继续呆下去了，有可能还从此退出了策划界。可惜，这个计划就被突然冒出来的陆然给打乱了节奏，天知道这个陆然是怎么想的，居然原封不动地就把这么一个完全是在冒险的策划就给搬上了台面，实在是胆大妄为！

    不让他们吃点苦头，涨点教训都对不起他们放弃了这个环节的节目，就当给他们做试验，看吧，只要稍微一试，他们的马脚就露出来了。策划组组长和其他的工作人员就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呢。

    听了策划组组长的话，陆然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么言之凿凿的，再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难道真的是钱宁的问题？他就把头转向了钱宁，问道：“钱宁，这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个问句，没有添加任何表达他情绪的词语和语气，但就是让钱宁感觉到万分的压迫，钱宁用力握了握拳头，鼓起勇气承认道：“对不起陆总监，我没有跟您说，这次的现场工作人员，特别是幕后比较重要岗位的，都是我找来的朋友临时代替的，如果有什么不到位的，我肯定负责，只是现在先让我了解一下舞台那边出现了什么问题。”

    “你负责？怎么负责，你付得起责任吗！”话音刚落，策划组组长立刻大声斥责道，“你知道这一场的收视率因为你的这么大的失误，会掉多少吗？广告商、竞争对手给我们会施加更大的压力你知道吗？哦，我忘了，你根本就不是我们华艺的一员，所以一点都不会为公司考虑到这些事情，只想要自顾自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计后果地为所欲为罢了。”

    “够了，让钱宁先去看看舞台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再说吧。”陆然挥挥手，阻止了他们继续说下去，问题出现了就应该尽快解决，而不是争吵是谁引起的，谁又应该负责，这些事情都是在问题解决之后再想的，现在还不到时候。

    况且，刚才策划组组长的那番话明显是说给自己听的，因为在这里只有自己是个外人，陆然斜睨了策划组组长一眼，这种只会在出了事以后唧唧歪歪的小人，他最看不过眼了。而且陆然有一种直觉，发生在这名叫苏长安选手上面的怪事，那都不叫怪事，那都叫理所当然。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钱宁去确认一下，这到底是舞台工作人员的失误呢，还是苏长安她搞的鬼。

    钱宁得到了陆然的命令，立马就动身往后台去了，即使有手机和对讲机，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说比较容易沟通。没有了钱宁这个夹心受气包，监控室里一时冷了下来，刘旺这边和陆然本来就不熟，要不是因为上次陆然临时出走的那场比赛，收视率比之前的低了不少，他们才不会让陆然这么一个外人过来比划手脚呢。

    说实话，到了现在，刘旺还是觉得，那场比赛的收视率低，完全不少因为陆然不在的原因，他根本就没有那么神，是其他的人把他神化了而已。虽然刘旺没有找到收视率低的原因，但是他还是坚信，即使这一场陆然回来了，也不会对给收视率打一剂强心针。

    既然双方都不愿意搭话，自然就冷场了。陆然可不管别人是怎么看他的，他一个人敢来华艺这边，敢于一个人坐镇整个节目，早就做好了了跟他们原来这批人马对峙的打算，从前又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陆然没有理他们，也没有关注他们脸上或是幸灾乐祸，或是等着看笑话的表情，一个人转头关注他的显示器去了。节目还没有完呢，还没有到算总账的时候。

    钱宁一边小跑着过去，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真的是有什么失误，这样被华艺抓到把柄，他被解雇了还好说，要是连累了陆然，这就不好了。虽然陆然的态度不怎么地，但退一万步说，陆然也是第一个赏识他的人，愿意给他机会去尝试的人，有了他的支持，自己才能在这么大的舞台上面，实现自己的策划，展示自己的才华，让这么多人看到他的创意。

    所以当他赶到后台的时候，看到负责道具的朋友居然坐在地上喝着啤酒的时候，他的心咯噔一下，感觉整个人跟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拔凉拔凉的。

    完蛋了，怎么会让这个酒鬼来管理道具的，这货疯狂地迷恋酒精的味道，不知道他今天喝了多少，看来真的是在这个环节出了问题，导致了节目录制当中出了这么多岔子。现在钱宁的心里已经是万分愧疚，看来这次自己真的是栽了，不仅连累了陆然，还让这些参加表演的选手特别是最后出场的苏长安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这可能直接导致她进入不了下一轮。

    负罪感立刻就包围了钱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