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冰蓝语的美眸里噙满了怒意,“你这家伙,那贱人不是你朋友吗!”
“你就这么放弃他了?!”
东丰眸子还是那般平静,也没有还手,“不然应该怎么办?”
“强行救人的结果,只会是我们陪他一起死。”
冷烈在后座撅着屁股跪着,不自禁缩了缩脖子。
忽然间,他觉得东丰之前拖着他逃命的方式挺温柔的。
两分钟之前。
平民楼。
二耀往这里跑并不是为了逃命,而是为了追杀。
四个兄弟只剩下他一个,这仇恨已然不死不休。
他背着枪迅速爬上楼,打碎了一个房间的窗户,驾枪的位置刚好可以瞄到海岸线。
他凝眸。
高倍镜的视野刚好看到了聂初等人在海岸上依次上快艇。
至此,他的嘴角泛起阴森的弧度。
注意力开始从未有过的集中,十字瞄准摇晃着落定在聂初的后脑勺上。
然而。
就在他准备扣下扳机时,有人也将冰冷的枪口顶在了他的太阳穴。
“我要是你,会先想怎么自救。”
耳边传来动听却冰冷的女人话音。
二耀保持着动作一动不动,甚至没去看是谁拿枪顶在自己头上,忽的癫狂笑了。
“可惜你不是我。”
话音落下同时,他便准备扣下扳机。
嘭!
枪响了。
房间里,二耀的身体倒在地上,血水不住的从太阳穴涌出,双眼睁大,死不瞑目。
女人的枪口还在冒烟。
她察觉到了二耀的想法,早一步开了枪。
俯视地上的尸体,平静道:“没有我的允许,你还没资格伤害他。”
若是聂初在这里就会认出这个女人是那么眼熟。
甚至他之前还找过她。
银光大厦,对付李洪涛之后,聂初想起了她。
或许蓝心语和小时候那个温婉善良的少女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但她并没有和小暖一样背叛了与聂初的友谊。
当时反而用计逼他离开医院,希望他可以躲过李洪涛的追杀。
可惜后来,他找不到她了。
结合小暖‘你再也见不到蓝姐姐的话语’的话语,聂初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她已经被李洪涛灭口。
蓝心语的高跟鞋踩在了血泊,站到了窗口的位置。
海风吹得她乌黑的发丝飞舞,阳光抚上她精致的眉眼,也抚上她左半边脸那道狰狞的月牙伤疤。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聂初的身上。
其实她这次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抓聂初或者收他的尸。
正在追杀他们的那批人也是她的手下。
忽的,她俏脸一紧。
视野里那艘快艇开出海了,但聂初并没有上去,蜷缩着跪倒在岸边。
岸边。
聂初的额头全是冷汗,咬牙切齿的忍着身体的极度不适。
这时候他怎么反应过来自己中毒了,明白为什么二耀见他中了酒精注射器会笑得那么阴森。
可只是一点酒精而已,为什么这么痛苦?
追杀他的那些人也发现了他的异样,为了抓活的,没有再开枪。
眼看他们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聂初用尽最后的力量向外爬去。
最后。
他回首看了眼那群人,眼中全是讥讽。
身子则侧着倾倒了,摔入海中。
可尽管如此,追杀的人还是没有打算放过他,连跟上两个青年将身上的枪一扔,紧跟着跳海。
哪怕是捞,他们都要把人捞上来。
与此同时。
蓝心语已经离开了平楼,开着一辆黑吉普停在了海岸边。
叮铃铃。
下车后,她的手机响了。
电话接通后,传来清秀的男人话音,“我亲爱的月奴,我交代的事情如何了?”
蓝心语的话音淡漠,语气也没丝毫恭敬之色。
“人掉进海里了,正在捞……”
话说到一般,岸边的海水突然泛红,随之浮上来两具尸体,正是之前跳下去捞人的下属。
蓝心语美眸深处一抹轻松之色一闪而过,但话语依旧平静,改口道:
“跳下去的人死了,你要的人不是死了就被救走了。”
闻声,电话另一头的男人不但丝毫不生气,反而轻松道:“那就算了吧,我也觉得他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
“你带人赶紧回来吧,绕小路,尽量不要遭遇警察。”
“嗯。”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蓝心语便带人压着魏天井然有序的离开了海口码头。
只不过她们刚离开不久。
黑耀二人之前所站的集装箱传出了动静。
关着的铁门被推开,一个面容沉静的老者缓缓走了出来。
高别圣目睹了整个过程,拿出随身的器皿,在聂初中枪的位置不紧不慢采集鲜血。
……
因为绕城警局距离海口码头的位置比较远,哪怕早就有人听到枪声报警,警察们赶过来也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载着冰蓝语几人的快艇一直在距离海岸线几百米开外的位置停泊。
直到警队到来,彻底确定海口码头的安全,她才在与他们的联系开着快艇进来。
海岸边,她在聂初落海的位置站了很久,看着地上的鲜血失神。
心里的情绪很复杂,有难过有愧疚。
如果当时先上船的人是他,或许他就不会出事了吧。
地上的尸体太多,连带法医警局来了很多的人,鉴定出魏天的下属中很多死者都是在逃的嫌犯。
这是一件好事。
不说立不立功,单是绕城一下子少了许多这样的恶徒,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跟着冰蓝语学习的外勤小刑警心情很好,开心的过来报告消息。
“师傅,死了这么多恶徒,以前很多沉积的案子一下子都告破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我们今晚去下个馆子吧?”
冰蓝语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找别人吧,我没心情。”
很快,夜幕降临。
今夜黯淡无光,一层阴云遮掩了绕城的星空。
空气很潮湿也很闷,令人莫名压抑。
哗啦啦。
直至下起了绵绵细雨,压抑的感觉才稍微松缓。
绕城有一座沿海公园。
冰蓝语一个人坐在一座亭子下面,看着雨雾朦胧的海景。
她手里拿着一罐啤酒,身前的地上散落着七八个空罐子。
她的思绪很乱。
如果不是自己一直怀疑那个贱人,执意要跟着他去救人。
会不会他现在已经平安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