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美跟戚悦道完歉，就从服务台里面出来，拉了一张放在服务台前的椅子，推到戚悦的身后，然后对他说：“戚先生，您先坐一会。李医生现在有点事情走不开，一会他会亲自过来接您的。”

    戚悦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对于阿美突然转变的态度，他并没有觉得惊讶，估计是那李志仁医生交代过她，让她要好好招待自己。

    戚悦顺势坐下，虽然不知道李志仁在忙什么，不过人家都这么说了，戚悦也只能等等了。

    阿美见戚悦坐下，便从一旁的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水，放到戚悦的面前。

    之后主动做了自我介绍，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寒暄了几句之后，阿美便好奇的询问道：“那个，戚先生，您真的是天师？”

    刚刚在电话中，李医生就跟阿美介绍过戚悦，阿美已经明白戚悦是来抓鬼的，但是她见戚悦样貌年轻，加上那身时尚的打扮，真的很难想象他是一位天师。

    “是。”

    戚悦听到阿美这么问，不着痕迹的眯了眯眼。

    根据特别行动组的规定，跟委托任务无关的人，都是需要保密的。

    阿美身上沾染的怨气，还没有军哥的妻子阿玉那么多，应该跟怨魂没有直接的关系，为什么李志仁要告诉她？

    难道只是为了接待方便？

    “太好了！”

    阿美欢呼了一声，然后又有点担忧的说：“您有把握今晚就能抓住那个女鬼吗？那个女鬼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你见过那个女鬼？”戚悦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阿美的身体抖了抖，惊慌地往四周看了看，然后才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我没有正面见到过，不然我早就辞职不干了。”

    “怎么说？”

    阿美用下巴往身旁点了点，说：“你看见了吧？这间医院冷冷清清的，前几天可不是这个样子。虽然晚上值班的医生、护士都会减少，但也不可能整个大厅就我一个人的。”

    “其他人呢？”戚悦配合的询问道。

    “他们啊，辞职的辞职，调班的的调班，都不上晚班。”

    阿美趴在服务台上，往戚悦这边凑了凑，神秘兮兮的说：“因为他们都害怕那个女鬼。”

    “有很多人见过那个女鬼？”戚悦皱了皱眉头。

    如果一整间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牵扯到女鬼的事件中，那就有些难办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见过。”

    阿美歪头想了想，说：“就手术室的几个护士，还有李医生那个科室的医生见过吧。”

    “见过女鬼的人都辞职了？”

    “那当然！”

    阿美一句话出口，发觉自己把不该说的说了出来，急忙一边摇头一边摆手，说：“没什么，没什么。”

    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连自己也骗不了，当然也不可能骗到戚悦。

    顿了顿，阿美觉得这样掩饰也没意思，便像下定了决心一样，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啊！我还想要这份工作呢。”

    戚悦点了点头。

    或许阿美觉得戚悦可以相信，又或者阿美原本就是个八卦的性格，见戚悦答应了，很快就打开了话匣。

    “其实这件事，我也是听说的，不过我觉得有八成是真的。”

    阿美瞄了戚悦一眼，戚悦马上装出很好奇的样子。

    阿美述说的欲望被戚悦挑了起来，又压低了一些声音说：“那个女鬼的死，其实是跟李医生他们的那个科室有关。”

    对于阿美说的这件事，戚悦并不感到惊讶。

    因为他在看到这次任务地点的时候，就把军哥夫妇偷听到的事情，以及李志仁对行动组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联系道一起，确定李志仁应该就是让女鬼生怨的人之一。

    戚悦思考着李志仁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所以没对阿美的话有什么反应，阿美以为这个话题还不够劲爆，于是又曝出一个听闻。

    “我听说，这起医疗事故，是一个实习生造成的，而那个实习生之所以能进入李医生的科室，都是因为他上头有关系。”

    “实习医生？”

    “嗯。”

    阿美用力的一点头，然后半羡慕半不屑的说：“这个实习医生的后台比较硬，就算出了事，人家花点钱做掩口费，换个科室照样逍遥。”

    戚悦瞄了阿美一眼，没有理会她古怪的表情，继续问道：“女鬼就不会去找那个实习医生？”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起医疗事故让女鬼枉死，她会闹得医院鸡犬不宁，报复那个实习医生，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为什么急于找天师的，反而是李志仁，李医生？

    “找啊。李医生那个科室的，全部都被女鬼骚扰过，所以都辞职了，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连助理都没有。那个实习生换了科室之后，也没敢上晚班了。”

    突然，阿美抬起头，往楼梯口方向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下来之后，才又悄悄地对戚悦说：“据说上头下了通知，让李医生尽快把女鬼的事情处理好，不然就要把他炒掉。”

    “为什么李医生不辞职？辞职不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了吗？”

    如果阿美说的都是事实，那么这起医疗事故，李志仁要负的责任，肯定比那实习医生小，为什么从头至尾都是李志仁一个人在忙活？

    “戚先生，你不是天师，是天使吧？看你这一副不知道人间疾苦的样子。”

    阿美瞟了戚悦一眼，撇撇嘴，说：“你刚刚也看到了，我也很怕女鬼，但是这几天都被迫值夜班，那我为什么不辞职呢？不就是图那一个月两千来块钱的工资。李医生的工资肯定是我的几倍，他肯辞职才怪了。”

    “他那个科室的人不都辞职了吗？”

    戚悦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刚刚阿美就是那么说的。

    “谁知道呢，或许李医生还有其他不能辞职的理由吧。”

    说完，阿美拿起手机，当着戚悦的面，玩起游戏来。

    一看到阿美的这个状态，戚悦就知道她应该是彻底放松了，于是便开始不着痕迹的套话。

    “会不会是因为，李医生跟女鬼男友私下交易，被上面抓住了把柄，所以想辞职都辞不了？”

    阿美玩游戏的手一顿，惊讶地瞪着戚悦，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医生告诉你的？不可能啊！这种事情，他怎么敢随便告诉别人？”

    阿美有些慌乱，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好。

    “不是他说的，是有人见到他那天的交易过程了。”

    戚悦没有告诉阿美，见到交易过程的是军哥夫妇，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这些一面之词，都可以被推翻。

    军哥夫妇这对证人，还是先不要暴露的好。

    “原来有其他人看到了啊！”

    阿美感叹了一句，然后喃喃自语道：“没想到那么快就传到外面去了，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

    “什么意思？你也参与了？”

    听阿美话里的意思，似乎她当时也在现场，难道交易的事情，也有她的一份？

    阿美看到戚悦怀疑的眼神，连忙回过神来，激动地喊道：“你看什么！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会做那种事的！”

    戚悦一点头，认真的说：“我相信。”

    听到戚悦那么干脆地语气，阿美的怒气也消散了一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胸前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