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要生出灵智,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何况是要修成妖。”
戚悦摇摇头,否定阿山的猜测,“况且,植物天生与自然界的法则共生,就算真的生出灵智修炼成妖,它们也是妖族中最爱好和平的种类,伤天害理的事情违背它们自然界的法则,那巫师的女儿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煽动一只植物妖对抗法则。”
“就不能是被诱惑的?”阿山还是不相信,小说他看过不少,虽说妖精也有好的,但是只要利益足够大,好人也能变坏人,何况是妖精。
戚悦摇了摇头,那棵槟榔树还未化形,就算树龄不止千年,只靠身边来往的事物来学习,学到的东西应该也很有限。
刚要进一步反驳,戚悦的脑中突然想到梦卜的地点。
“宽达,幻境中的那对怨侣以及那七对夫妻,梦卜的地点是不是都在那棵槟榔树附近?”
宽达突然被点名,狠狠地吓了一跳,连忙调整呼吸回答道:“是,是啊。为什么问这个?”
“如此说来,阿山的猜测也不是没有可能。”戚悦双手抱胸,若有所思。
阿山的眼中闪过兴奋,就说那槟榔妖不简单嘛。
还没等他自得多久,戚悦又继续道:“不过,我认为那槟榔妖应该不是主谋的,倒像是巫师女儿的帮凶多一点。”
众人面面相觑,同时转动脑筋。
“宽达表演采槟榔的时候,我便用神识查探过那棵槟榔树,当时宽达周身被妖气包围,应该就是在那时被带入幻境。”
柳阳听到戚悦这么说,一脸卧槽的表情,他没想到戚悦看个表演都要外放神识,该说他比天师都敬业吗。
戚悦当然看到柳阳的神情,不过他也没有在意,继续分析道:“但是那妖气并没有入侵宽达的身体,只是游离在他的体表,如果槟榔妖真的有心要害人,宽达不可能活到现在。”
听完这个分析,众人都无话可说。
正如戚悦说的那样,如果槟榔妖真的有心害人,作为普通人的宽达肯定没有反抗的余地,现在的这种做法,更像是槟榔妖被巫师的女儿借用了力量来报复。
“那个巫师的女儿不是自杀的吗,会不会就是她的鬼魂在报复?”
柳阳看了宽达和阿山一眼,“宽达他们不是梦到过一个身穿绿衣的古代姑娘吗?那个姑娘会不会就是巫师的女儿?”
宽达觉得全身一寒,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我想应该不是,那个姑娘身上穿的是汉族服饰,巫师的女儿是拉祜族的,拉祜族姑娘的装扮我不会认错的。”
“对啊,虽然我不记得样子,但是服饰我还是能分辨的。”阿山也点头附和,即使他只梦见过一次,但是那次的梦境至今都还记忆犹新。
柳阳向戚悦挑了挑眉,戚悦眯了眯眼总结道:“我并没有发现槟榔树附近有鬼魂的存在,就连那槟榔妖的灵魂波动都很小。”
槟榔树身上死气弥漫,一副将死的样子,连自己的灵魂都快要保护不住,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去隐匿一只千年的鬼魂。
不过,槟榔妖制造的幻境确实很奇怪。
梦卜是在槟榔树下发生,它能够操纵情侣的梦境也说得过去,可是那七对夫妻的生活日常,它又是如何得知的?
没有化形的槟榔妖不可能在东郎乡到处走动,除非它有什么渠道能看到那些事情,而那个绿衣姑娘就是一个线索。
如果真的是有人让槟榔妖监视那个负心汉的转生,倒是可以说明为什么槟榔妖只制造幻境,却没有直接下死手。
只是,这个人究竟是谁,是巫师的女儿还是绿衣姑娘,就要费一番功夫去验证了。
“这个先放一边,我倒是想知道之前那个问题的答案。”
柳阳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巫师的女儿是如何算计负心汉的转世的?第七对夫妻中的男主,身上的图腾不是已近被圣物净化过吗?为什么宽达身上还会出现那个图腾?是净化不彻底还是净化不了灵魂?还有,就算诅咒作用于灵魂,她怎么肯定负心汉每次都投胎在东郎乡的佤族人身上?”
一个个问题随着敲击声抛出,问得在场的人脸上都写满抑郁。
柳阳似乎还嫌大家不够烦恼,停止敲击的动作,环视众人一眼继续道:“如果找不出这些问题的答案,就算我们将这次的事情解决,也难保不会出现下一个宽达。”
宽达的眉头皱得死紧,紧闭双唇不做声。
除了那些个梦境和今早的幻境,其他的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真的不能彻底解决,难道自己的悲剧还要在族中后人的身上上演?
“其实,也还没到最坏的时候。”
张浅见众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连忙安慰道:“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那几次悲剧事件都是在梦卜之后才发生的,我们先解决了这次的事情,然后留下解决方法,即使不能完全根除,以后再发现其他人身上有这种图腾,后人也可以按照方法的提示自行解决。”
宽达和克罗的眼睛亮了亮,这确实是一个转机。
戚悦看了看两人,接着张浅的话道:“张浅说得对,情况看似不乐观,但也不是绝境。那个诅咒的范围只在东郎乡内,除了图腾的拥有者,其他人大可用离开东郎乡的方式避灾。”
第七对夫妻和离之后,女方就是改嫁到东郎乡之外,虽然后头没有详细记载,但是从巫籍的只言片语中,也有提到女方的生活美满。
不过,男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和离之后,男方终生都没有续娶,虽然生活渐渐好了起来,但是最后也是孤独终老。
“那我父母呢?为什么他们会出事?他们当时也不在东郎乡内啊!”宽达握紧拳头,眼中充满哀痛。
“枉死的原因有很多种,并不是每一种都是被诅咒的。”柳阳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向戚悦,希望他也安慰两句。
戚悦心领神会,顺着柳阳的话道:“按你之前的描述,你父母的事情很有可能是意外。”
“就算是意外,那也是因为我!如果我当初不那么坚持……”宽达的拳头再次收紧,神情有些疯狂。
柳阳闻到淡淡的血腥气,不禁皱了皱眉头,连忙给戚悦使眼色。
克罗看到这样的宽达,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点起烟锅。
宽达这个孩子,在父母离世之后性格就变得深沉许多,如果不是之后的一连串事情让他从悲伤的情绪走出来,这会还不知会颓废成什么样。
克罗的大哥和大嫂早逝,宽达的母亲又是个孤儿,自从失去父母之后,宽达就成了孤儿,虽然已经是成年人,宽达的手中也有存款,但是家里仅剩一人,他又不愿结婚,如何都不会快乐的。
何况,他认为自己间接害死了父母,心中一直都很后悔,不管克罗如何开导,也很难让他放弃这种念头。
如今还扯出了图腾的事情,宽达肯定更加难以释怀,克罗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才好。
“你做出一副自怨自艾的姿态有什么用,你的父母也不会因此复活,倒是会让活着的亲朋为你担心,还不如快点解决现在的困境,免得害人害己。”
戚悦毫不保留的指出,宽达表情一绷,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放开拳头,黝黑的脸颊微热,若不是皮肤太黑看不出来,此时他的脸一定爆红。
“咳咳。戚悦,宽达应该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周旺财连忙开口阻止。
虽然他也看不惯宽达一副后悔不迭的样子,但是戚悦也没必要说得那么直白,熟悉的人知道他是在用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