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的,初见,那个……祁……他说我们定是能提前一月赶回玄云城中的,所以无碍的无碍的,都怪我将你害成这边田地。”
因着方才祁饶那番伸手拭泪,吴仪昭这会子当真是喊他的名儿都觉着别扭万分。“哒哒哒!”好在寻常赶了回来,祁饶见着马车已然寻回,正备着起身,却被初见拉住袖角。
“劳烦公子将婢子放到马车内。”
吴仪昭也未曾觉着不妥,便开口道:“劳烦你了!”
祁饶本就纳闷怎地初见竟让自己做这般事儿,寻常不是在此处麽,而后听得吴仪昭这番话,便也不再推脱的抱起了初见。
一行人便快马加鞭的朝着最近的镇子赶了过去,寻常老远便瞧见了一家医馆,当下便朝着那
地方打马奔了过去。
经过一番折腾后,好在初见当真如祁饶所料的那边,仅仅只是伤了背部,受些皮肉之苦便是无碍的,想来天色也晚了,一行人便有只得在镇子上歇下了。
“来,初见,赶紧把药服下吧。”吴仪昭端着一碗活血化瘀的药走到初见跟前,正准备着喂着初见服下。
初见见着吴仪昭这副模样,当下便连连摆手道:“小姐,折煞婢子了,哪能让你来伺候婢子呢。”
吴仪昭听得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都伤到这般田地了,还拘泥如此小结,当下便恶狠狠道:“张开嘴,现今你便是小姐,我便是婢子。”
初见瞧着伸过来的药匙,便只得乖乖的张开了嘴,咽下一口后,便懊恼的说道:“小姐,婢子而今拖延了时日,方才婢子也听得大夫说近些时日不得颠簸,要不……”
“无碍的,初见,尔后我们加紧时间赶路便是。”
吴仪昭有模有样的伺候着初见服下药,待到她睡下了这才下到大堂内进食,一眼便瞅到了祁饶同寻常二人,寻常毕竟是大家出来的侍卫,加之他个性本就沉闷,因而周身都笼罩着一股冷峻的气息,站在人群中也能一眼辩出,而祁饶呢,一贯的一席玄色贴身长袍将其原本肃穆的气息包裹的愈发浓厚,深邃的五官在纳苏国是极其少见了,一路行来便热得路上妇孺纷纷注目,而今在客栈堂内,他旁若无人的吃食的模样,当真是迷乱了周遭的人们,吴仪昭从楼上下得此处时,一路便不自觉的被他吸引住了目光。
祁饶觉察到楼上投来的目光,便悠悠然的抬起了头,诱瞳紧紧盯住了吴仪昭,吴仪昭被他这么一阵瞧,当下便被生生的夺走了心神,一个趔趄,眼见着便要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突地见着一名男子起身飞了过来,堪堪接住了将将要摔下楼的吴仪昭,随着众人阵阵惊呼声中,吴仪昭稳稳当当的站在了大堂内。
寻常见着吴仪昭已然站稳,便松开方才接住她的胳膊,退回到先前的桌旁,吴仪昭想着自己竟是因着被祁饶的目光所吸引住这才一时失神险些摔了下来,当下便尴尬万分,一路瞅着自己的脚尖朝他们的那桌走去,自己方才被寻常接下的那一刹那,心中想着的竟是祁饶起身展臂而托,当先便怎么都不敢瞅着祁饶了,一张俏脸霎时红了个透彻。
祁饶默默收回已然迈出的步子,旋即便有呆坐成先前的模样,抬眸看了看吴仪昭,正瞅着她的俏脸上袭上一抹嫣红,霎时觉着自己未曾见过这般俏丽模样的女子,心跳不由的漏掉了几拍着盯着吴仪昭移不开眼。
一旁的寻常见着吴仪昭一直未曾举箸进些吃食,便开口道:“小姐,可要寻常去给你寻些别的吃食?”
“啊!哦……无碍无碍,这便挺好的。”吴仪昭想着寻常定是瞧出了些许什么,当下便狼狈不堪的虎咽狼吞起来。
“咳咳咳……”这般不顾形象的吃法,顿时便将吴仪昭噎得连连咳喘。
祁饶低过手边的水,“慢些吃!”
吴仪昭“哦”了一声,当真乖乖点了点头,还听着祁饶的说辞细嚼慢咽着。
“小姐,初见伤势少则三月多则半年方能痊愈,而今一月内定是不变行走的,小姐可曾有何法子?”寻常一面嚼着口中的肉,一面思索着吴仪昭的事儿。
祁饶挑眉瞅了瞅寻常,没想到吴仪昭的婢子侍卫都是如此尽心尽意的伺候着她,难怪她这般呆傻的模样能在外边混得如鱼得水般自在。
吴仪昭想到这茬,心下便犹豫起来,霜凌那边自己定是要赶回玄云的,可初见这番模样,自己有怎地忍心将它落在此人生地不熟之处。
寻常见着吴仪昭未曾有好的良策,便开口道:“可否将初见留在此地,我护送小姐回玄云,而初见便先托祁兄代为照看了。”
寻常朝着祁饶微微抱了抱拳,祁饶听得此话,未曾答话,而是瞅着吴仪昭,心下不由得想听听她会作何抉择。
而吴仪昭未曾思索片刻便转脸对着祁饶说道:“那边有劳祁公子了。”
祁饶听得此话,往日常年无色的面目上,顿时蒙上一层怒色,当下便举杯饮进杯中酒水,用着毫无一丝温度的嗓音说道:“在下可只答应了医圣护送吴大小姐回玄云,旁人的,生死与我何干!”
吴仪昭听得此话,顿时怒不可止,正当开口辩驳,却见着祁饶已然离席回房了。
“啊!!他怎地这般无情!初见哪能说是旁得人,我自小便把她当亲妹妹看待的。”吴仪昭气得无处可发,便只得对着寻常这般碎念道。
寻常实则不太了然吴仪昭怎地这般生气,当下也想不到好的法子能劝慰她,便只得洗耳呆坐在吴仪昭身旁,听着她一一谴责祁饶如何放肆如何无情。
待到吴仪昭说得口干舌燥之事,堂内的众人都已然回房歇下了,只剩得精神抖擞的吴仪昭和一直恭恭敬敬坐在一旁的寻常。
“算了,我也乏了,寻常你也回房歇下吧,此事明日再说便是。”吴仪昭便提了裙裾回了房,见着初见已经睡熟了,唯恐自己睡上去会惊醒她,便走到外间的睡榻上将将睡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