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只道而今还被收押在府中的柴房当中,故而整个院落显得愈发的空荡荡的。自从碧流去了后,鞠霜凌便也未曾再寻旁的贴身婢子了,平日有只道帮衬着,加之鞠霜凌向来不是养尊处优的主,故而这么些时日以来,除却几个促使婆子,院中一直未曾添新丁。
当翟聪这方缓缓踱步回来时,只瞧见鞠霜凌屋中孤灯一盏,当下心中忽地生出了些许怜悯之意,当即便也不再犹豫,提步便朝着鞠霜凌屋内走去。
翟聪未曾推门便走了进去,霎时惊得鞠霜凌不由的转身尖声喝道:“谁?”
待她转过身来,瞧见是翟聪,便不再言语了,默默的走向书案边,预备着看上一看已经搁置了好些时日的账目。
翟聪瞧着她这副似是不愿搭理人的模样,当即便抿嘴笑了笑,长腿一迈走到鞠霜凌跟前,未待她反应过来便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放开!”
鞠霜凌下意识便奋力挣扎着,未曾明白过来,而今这般抱着她的男人是她名正言顺的夫,翟聪却是丝毫未曾松手,反倒是愈发收紧了手中的力道。
“不想我麽?”
翟聪一面在鞠霜凌耳边嘶嘶吐气,一面说着让人面红耳赤的话语,然而鞠霜凌听见此话后未曾冷静下来,反倒是挣扎的愈发厉害起来。
“放开我,卑劣小人。”
“呵呵……卑劣?”翟聪笑着松开手来,大摇大摆的如同进入自己的领地般,找着鞠霜凌平日里常用的睡塌便躺了下去。
端起一旁早已搁置了许久有了些许凉意的茶盏,也不计较般的举起来便饮了一口,还似有笑意的瞧着鞠霜凌。
“来,今日我便好生听听,我们的鞠大小姐究竟是因何种原因,竟然觉着她的夫是卑劣小人。”翟聪一副悠闲做派,旁的人见着了不难觉着此人此刻似是在听戏曲般,丝毫未曾表露出对鞠霜凌方才那话的不悦。
然而鞠霜凌似是打定决定不理会此人,任是翟聪一语问出尔后,生生未曾搭理此人,仍旧是自顾自的该做着何事便做着何事。
翟聪见着鞠霜凌自始至终都未曾搭理自己,便起身走到她跟前。然而此刻鞠霜凌却是连手中的账本都拿倒了还不知晓,似是看得极为认真般的,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书页。
“噗嗤,”翟聪一眼便瞧了出来,“我翟聪自打出世以来,还未曾见识过书页倒拿却也能识得这般津津有味儿之人呢。鞠大小姐当真是让在下增了不少见识啊。啊哈哈……”
鞠霜凌见着此人已然瞧出自己的窘迫之样,便也不再绕弯子避讳着。
“翟公子可有事找本姑娘,如若无事,翟公子便请回了,夜已深,多有不便,不送!”
翟聪却是立在一旁纹丝不动。
“鞠大小姐竟是这般对待久违相见的夫麽?”
“……”
“今日如若不是我,依着爹的脾性,在鞠华跟前定然是会给他个交待,你怎地竟是毫不知感激。”
“……”
鞠霜凌俨然一副不愿搭理翟聪的姿态却是丝毫未曾打击到他,见着鞠霜凌已放下手中账本,起身走到铜镜跟前,竟是毫不羞惗的追了过去。
“因着上次旁得事耽搁了,不知鞠小姐今日,可否备好同你的夫君我,将我们那未完的成亲之礼,完上一完。”
鞠霜凌听见此话,顿时脸色大变,“翟聪,别以为你在山越做得那些勾当我不知晓,而今我无意拆穿你,烦请你也不要刁难我,否则休怪我不讲情义。”
翟聪听见此话,顿了一顿,却并未如人期盼中面露震惊,旋即便恢复了镇定,如若不细看都瞧不出他方才面色那一刹那的灰白。自然,翟聪向来再外闯荡,这方面定然是个中佼佼者,故而鞠霜凌心中本想着他定然会诧异此事,她怎地知晓,却未如意料之中看见他面色的灰白。
“勾当?鞠大小姐一年不见,说起话来愈发的泼辣了。”
然而鞠霜凌这会子见着已将心中抑郁之事挑明,便愈发不愿搭理这般卑劣之人,翟聪见着鞠霜凌始终未曾讲话,却也是不同她计较似的。
“不知娘子可曾拾掇好了,夫君我可是等得有些许急了呢。”
翟聪起身走到鞠霜凌身后,凑到她耳旁低声细语的,顿时将鞠霜凌一张俏脸撩拨得红了起来。当即顾不得旁得了,站起身来便是朝翟聪脸上落下一耳刮子。
“我还不知晓,原来我的娘子竟是这般狂烈的性子,嗯?”
翟聪转瞬便一只手将鞠霜凌拉了过来,双掌使力,将鞠霜凌修长的双臂反剪在其身后,见着鞠霜凌仍旧是不得服的挣扎着,当下仅存的些许耐心霎时便被消磨殆尽。忽地,翟聪便松开一掌将鞠霜凌紧扣在怀中,随着翟聪这般轻浮的行为,鞠霜凌脸色有红便得惨败,蓦地腹中难耐的,一口污秽之物涌了出来,浸满翟聪的华服。
“恶心!你离我远点!”
终于鞠霜凌打破了许久的沉寂不语,然而此话却是将翟聪弄得莫名其妙,怎地仅仅只是一年之隔,鞠霜凌的性子竟是这般大变,想着去年此时,鞠霜凌那时瞧见自己之时,所展露出来的神色显然是怀春少女的模样,而今却是这般厌恶,生性多疑的翟聪便狐疑起来,难道鞠府已然知晓了自己同岳姣凌暗度陈仓之事?
忽地又否决了自己这般杞人忧天,瞧着鞠然对自己的那般态度,仍旧是器重关怀有余了。然而心中对鞠霜凌那般反应仍旧是心有戚戚,加之那些许污秽之物当真是让翟聪浑身不自在,于是乎便也未等鞠霜凌再做催赶,低哼一声拂袖而去。
“爹,请你放了只道!”
鞠霜凌眼瞧着只道已经在柴房带了许久了,便也不愿再坐以待毙,直接堵住了将将回到家中的鞠然请求到。
然而鞠然却也只是暗叹一声,不作理会的离去了。鞠霜凌心中愤愤不平,也不算再次落下面子这般请求鞠然,当即气得转身跑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