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听见此话的吴尚昀心中不由一震,双臂也随之一僵,继而却见着他缓缓收回了双手,一语不发的瞧着古月。
两人便是这般对视不语着,屋外早已候得有些许不耐却是不解吴尚昀人意的吴仪昭,此刻却是敲门喊叫着。
“三叔,三叔,我可进来了啊。”
霎时打破了屋内两人的静默,古月瞧见自己这般放了女儿家身段和矜持的恳求,吴尚昀却是不曾搭腔,心中顿时觉着羞惗,也不待外面的人候着,起身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古……,姐姐!”
“三叔,古姐姐她怎么了,方才那般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仪昭,三叔有些许累了,你回房歇着吧,明日还得赶路呢。”
吴仪昭却是未曾听话的走出去,蓦地她察觉出了吴尚昀今日面色不同于寻常,便走到吴尚昀的床榻边,近些瞧了瞧。
“三叔!你怎地……怎地……哭了!”
“祁饶,送仪昭回房!”
祁饶方才在隔壁也是将那二人间的对话不慎听了去,这会子也明白吴尚昀心中的苦水,便也由不得吴仪昭挣扎,硬生生的将她抱出了吴尚昀的屋子。
“仪昭,听话,不许闹了。”
吴仪昭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一张俏脸上,一双大眼圆鼓鼓的等着祁饶。
“那是因为不是你三叔,你可曾瞧见,三叔他哭了,是哭了。”
吴仪昭愈想愈觉着担心,旋即又挣脱着朝外冲。
“你三叔他心里不好受,现今你得让他好生静静。”
祁饶也是知晓此事往后定然是瞒不住的,便开口说道:“你可知晓,你三叔同古大夫间的过节?”
“过节?”吴仪昭顿时觉着纳闷,“我三叔他鲜有回玄云城的时候啊,可据我所知,古姐姐这么些年以来,也是极少离开玄云城的,他怎地会同古姐姐又多少过节?”
“古大夫同你三叔之间,是误会多年,而今古大夫方才已向你三叔表露心意了。”
“啊?怎地怎地……我怎地不知晓此事。”
顿时吴仪昭是惊叹不已,毕竟在她看来,这两人始终是未曾有些许非常人关系的亲昵。忽地听着祁饶说出这番话,心中震惊之余却又追问道。
“那,那我三叔他呢?”
“你三叔他,未曾点头,也未曾摇头。所以,古大夫才那般气愤。”
“这下子我明白了,我要去找三叔理论,古姐姐这般聪慧伶俐的女子,怎地是不能与他相配了。”
祁饶一把拉住起身备着出门的吴仪昭,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仪昭,这毕竟是他二人之间的事,我方才也是运用内力听了些许,毕竟非君子所为。你这般闯过去,实乃越距了。”
尔后两人就着此事聊了几句后,便见着古月推门而入,祁饶便也不便再做停留。俯下身来,低声在吴仪昭身旁耳语道:“切勿再问!”
即便是吴仪昭想问,古月却也是未曾留出丝毫想要与之攀谈的机会,进得屋后,便径直拾掇了自己歇下了。
天将将见亮之时,一行人便又启程赶往回玄云城的路。
“那个,三叔,我……我今日想骑会儿马,古姐姐,这边有劳你照看照看我三叔了。”
吴仪昭说完此话,便也不再等众人反应,自顾自的爬上了祁饶的马儿。嘲尔见着她爬了上来,却是极为不耐的打了个响鼻。
“嘲尔,今日便求您老人家行行好,发发善心,救救小女子,待回到玄云城尔后,小女子定然是好生伺候你吃喝着。”
祁饶走过来时,便听见吴仪昭在嘲尔背上趴着,嘀嘀咕咕的,顿时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你这般,会弄得你三叔难做的。”
吴仪昭却是如同未闻般,固执的趴在嘲尔背上不肯挪动,祁饶无奈便只得顺了她的意。
寻常却是心中讶异,也不多问,毕竟主子间的事儿,下人也是无权过问的。
自打那日之后,吴尚昀同古月间却是心照不宣的,如同那日的事儿未曾发生般,两人之间的暗涌未曾瞧见,暗流也是不曾有,倒是急煞了一旁至始至终便赖上了嘲尔的吴仪昭。
“吴大夫,古大夫,今日我们午时便可到前边的镇子,歇息一晚尔后,明日就回玄云城了。”
因着吴尚昀同古月两人这些时日以来,相互间说的话语当真是少之又少,一行人却也是随之陷入这种僵硬的氛围当中,吴仪昭当真是耐不住了,祁饶却又唯恐她说出些许让那两人尴尬的话语,便只得拦住她自己先行打破了僵局。
“不!”吴尚昀说道。
“好!”古月说道。
吴尚昀同古月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此话,顿时便让祁饶陷入难以抉择的境地。
“三叔,我们还是听古姐姐的,在前边的镇子歇息一晚,那样子你身子也可以好生调息一日呢。”吴仪昭插了进来,说道。
古月心中也是这般想法,见着吴仪昭说了出来,便也不再多言,然而此时吴尚昀却是如同下了极大决心般的。
“连夜赶路,我自己何般境况我知晓,你们无需心忧!”
顿时,古月气得将手中吴尚昀的药壶递给寻常,转身朝着马车走去。寻常接过尔后,却是交到了吴仪昭手中。
“小姐,你伺候三爷喝药,我去瞧瞧马儿可曾饮好了。”
“三叔,你怎地这般呢,古姐姐定然是想着你身子,才答应在镇子稍作停留的啊。”吴仪昭按捺了好些天,今日得此空当,哪里愿平白放过。
吴尚昀却是再也不愿理会旁的人似的,楞是没听着吴仪昭这般质疑,自顾自的起身拿过那药壶喝了起来。
“三叔。古姐姐这么些日子以来,夜间总是辗转反侧,定然是为你担忧啊。”
吴尚昀仍旧是如同未闻。
“三叔!三叔!你听见我说的话了麽?!”
除却虫鸣鸟叫,这山林间便只回荡着吴仪昭一声盖过一声的质问。
“好了,仪昭,别问了。”
祁饶见着他们叔侄二人这般僵持了,只得出声阻止了吴仪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