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打得死得不能再死,仨人仨蛇,瘫在草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看看天上的太阳,已经偏西了不少,陈成挣扎起来,用术法掩盖蛟龙的气味,这是百兽百鱼垂涎的宝体,吸引各种精和妖呀……又找来个锯,这是备着准备锯大鱼的,喊了柴虎,两人在蛟两边各自踩脚,把蛟锯开数段,一段一段放回舟上,用禁法隔绝,到岸上,近一步毁尸灭迹,喊上闭目练功的韩胖丫一起走。
韩胖丫整个身躯都跟蒸熟了一样,冒着丝丝白烟,像是把自己给燃着了。
陈诚递给她水,她也不喝,反而翻身起来,龙腾虎跃,矫若游龙,打了一路拳。
等她等得无奈,陈成只好盘腿坐下。
韩胖丫终于停了下来,她似乎变瘦了一些,或许是错觉,或许是蛟血燃了她的脂。
柴虎催促她走,听陈成说蛟血招妖,担心她又擦血磨蹭,提箱想去给她擦血,她睁眼就吼了一声“滚”。
柴虎只好给她解释,这是陈成让的。
韩胖丫就上舟了,给陈成挑了挑下巴,要求说:“你说的,蛟血招妖,让柴虎替我擦擦血污的,对吧?”
陈成愣了一下。
没做错呀。
韩胖丫找事一样问他:“你为什么不给我擦?你大少爷呀,你不能擦么?”
陈成被呛得令人同情。
柴虎连忙把布巾转交,陈成也连忙巴结她,攒好布巾,往她脸上凑,她就闭上眼睛,下巴高高抬起。
陈成这才发现她肌肤擦出来,白得晶莹,虽然有些?好像真瘦了,不算胖,下巴挺尖,也不显双下巴。
走在路上。
陈成就担心地嘱咐:“回到镇上,不要让人知道我们打了蛟龙,百晓生老讲,他算卦算出来斩白蛇的卦象,这蛟龙白色的,正好对照上。我怀疑他要造反,是用这蛟龙祭旗,一旦给镇上的人知道蛟龙被斩,造反就成了天意。所以你们一定要严守秘密。到了岸边,我先不下舟,柴虎你和姐姐一起去找辆平板车,然后我把蛟涂面掉,让人有是鱼的错觉,然后咱们再把蛟拉回我家。”
柴虎问:“再然后呢?”
陈成说:“蛟血招妖,到了我家,就赶紧设了禁制,避免走味,让春娘烹起来,烹好之后,柴虎带回家给你娘一些,给师傅一些,姐姐是武士,多留一些,我到时再送我叔叔,送管家伯伯一些……”
韩胖丫不说话,一味擦拭从蛟龙腹部掏出来的的兵刃,特别是那双钩,她常用,就一遍一遍擦拭。
她突然一抬头,问陈成:“你肯定百晓生是反贼么?”
陈成说:“本来不怀疑他了,可是见到这白蛟龙,我就再肯定不过,咱们说什么,大人也不信,你们回去后心里要有数,做好准备。柴虎你要想一想,要是有人造反,该怎么保护你娘。我想想怎么保护师傅……也不对,反贼不至于见人就杀,否则也不会大费周折,还要杀一条白蛇。要我说,他是想拉大家一起造反。你们说呢?”
韩胖丫斩钉截铁地说:“说什么?我相信你,你觉得他是,他就是,回去之后,我们像斩蛟龙一样伏击他。”
柴虎提醒说:“膨胀了,膨胀了啊。”
韩胖丫瞥他一眼,低声说:“又不让你一道伏杀他,你少说话。”
她凑陈成身边说:“为了镇上的人,下手吧,大人们不听咱们的,咱们自己有把握就行,得当机立断,免得来不及了。你知道,我爹走了,镇上县丞带一些士绅走了,白蛟也出现了,他要造反,就在这一二日,若是不能当机立断,将他斩在刀下,到时候咱们这样的年龄,根本帮不了多少忙。”
陈成为韩胖丫说出来的话震惊。
韩胖丫说的一点都不错。
如果可以杀得了百晓生,回去就伏击他,斩杀他,这是当机立断,这是可以挽回兵灾,减少兵灾为祸的最佳手段,哪怕百晓生的同党照样造反不误,但起码也削弱了他们的力量。
晚了来不及。
如果起了兵,俩少年人,说什么别人也不听,劝阻不了,也阻挡不住。
但前提是能杀掉。
陈成摇了摇头。
自从金夺叔叔一击不中开始,陈成就觉着这百晓生不简单,日后的接触也一一验证,他的道法很可能深不可测。
陈成苦笑道:“我们打不过他。”
韩胖丫问他:“你会这么多的术法,刚刚缠绕术,地刺术,还有给蛟血下禁制不走味,你也不行吗?”
陈成一下沮丧。
他压低声音说:“我术法会得多,很多,但都不强,如果要是道法高深,刚刚只一个地刺,就把上来的蛟龙直接钉死在地上。我们还会这么难,跟它搏斗得要死要活,让两条小蛇也加入进来殴。”
韩胖丫也沮丧了。
陈成又说:“姐姐,我觉得你说得特别有道理,那大蛟到了我眼前的时候,心里有上百术法流转,如果时间不够,我都想不好去用哪一个,怪不得你说金甲士可以让真人退避三舍,我信了。”
韩胖丫面容一喜,一闪而逝。
她又冷了起来,抬起下巴,问陈成:“还有血污么?”
柴虎要来拍他马屁,慌张来看,被她一脚踹了回去。她仰起脖子,因为小胖,脖子里还有两道纹,出了汗,微微有灰渍,陈成想给她擦掉,不敢直接用手,连忙又去找布巾,放在水里洗干净,给她擦了一擦。
大概是水凉,碰到韩胖丫的肌肤,她微微颤抖,随后冷冷地要求:“你转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背,蛟龙抓你背上了,免得有暗伤。”
何止暗伤。
上头还有几条口子,陈成早早从乾坤袋里找了衣裳,遮盖住了。
他万万不敢让韩胖丫去替他看,就轻描淡写地说:“没事。我加了个铁板术,什么事儿也没有,根本不用看,都已经穿好衣裳了。”
韩胖丫鼻子里喷口气:“哼。”
这胖丫好奇怪。
今天她已经多次打柴虎了,巴结着也不行,刚刚还让人挨了一脚,陈成也连忙不自觉地往后欠屁股,尽量离她远一点。
柴虎又兴奋地说:“我真的感气了。”
这是一大步。
不感气,谁都帮不了他。
他比陈成年龄大好几岁,现在感气,来得及来不及都不知道,他闭目端坐,既然感气了,就得珍惜,感气之后赶紧巩固修炼。
韩胖丫再看陈成一眼。
陈成怀疑她还想修炼,毕竟喝了那么多蛟血,忍不住劝说:“你想修炼就修炼吧。我在舟上驱舟,保护你们。”
韩胖丫回头看柴虎一眼,“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陈成浑身软烂,几乎没有一点力气,法力也几乎耗尽,但抬头看看天色,不由叹气,用心驱舟。
要是到了夜晚还不回镇。
师傅他们担心不说,更容易撞妖,他对自己的禁制也不放心,舟上都是蛟血,一旦引来了妖呢?
好在与蛟龙搏斗,情急之下,身上又不知开了多少窍穴,不是主要窍穴,内视不到,就算有穴位图,也根本对照不出来。
要不是开了这些窍穴,只怕他挂蛟头上那会儿,躲不开蛟的乱滚乱撞,已经先死去的蛟早走一步。
此时细想,其实人类都是在凶险中激发潜能的。
柴虎不是吗?
遇到了危机,感知到气了,说不定他抡大铁桨的时候,超出了平时的力量和耐性。
陈成也一边驱舟,一